第六章 我想
他凭着直觉摸回了薛家宅邸,一路上脑子都有些空空的,只反反复复回荡着叶千潇的那句:“我,喜欢的,是你。”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也一直没想过情缘这个问题,陡然面对叶千潇的告白,薛苍有些宕机,他为什么喜欢我?我哪里值得喜欢?我要接受吗?我可以接受吗?他喜欢我吗?
魂不守舍地混混了一天,薛苍一直在认真思考着关于这份告白的回应,竟浑然不觉一日间做了些什么,直到躺在床上时,才恍然回过神来,他突然觉得,被告白惊得去思考喜不喜欢,可不可以,能不能的自己有点蠢。
他一直没什么追求,因为很多东西他都不在意,所以做什么都是空落落的,日复一日地尽责任罢了,他觉得自己会浑浑噩噩过一辈子,然而他骨子里却是不甘于此的,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让他抛下所有枷锁,走出这份枯燥的循环的理由。而现在能有这样一份特殊境遇,一份违逆世俗,一份不同常人的追逐,可能就是他等待已久的那个时候了。
薛苍想,是时候了,他该离开了,他该知道什么是情缘,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守护;他该有新追求,新的日子,新的生活了,和他的妻。
第二日一早,下定决心的薛苍直接向正在吃稀饭的薛老爷子负荆请罪,直言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叶千潇,誓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并要追随他而去。气炸的老爷子呛得差点背过气去,大骂混账,你也不瞧瞧,配得上人家吗?叶千潇三代单传,还是个遗腹子,要是真随了薛苍一生一世一双人,叶家这一脉怕是得绝后。
薛老爷子深知自家小儿子是个傻的,也倔,暴脾气一上来,直接请家法狠抽了一顿,饶是壮实的薛苍,这一顿挨下来,也是受不住的。家法不算完,认错不改错的薛苍直还接被罚跪在了祠堂。
薛苍跪在森冷的祠堂,顶着鲜血淋漓的后背,在后半夜就发起了烧,脑子里一团浆糊,却反反复复的都是叶千潇那句未尽的:“你我虽同为天乾,但若真心相许,有何不可,婚约嫁娶,不过形式,两心相印,才不枉此生。你若有心,我嫁你,也无不可。”看着模糊的祖宗牌位,他喃喃道:‘我是喜欢他的,我不敢靠近他,只敢窃了他的被子,偷偷看了他一晚,我想娶他,虽然他……’
薛苍在祠堂一直待到薛夫人从娘家回来,被搬回屋子里的时候,已经神志不醒了,趴在床上养了没两天,便从下人那听到了叶千潇离开雁门关的消息。头脑还在发热的薛苍,二话不说,就在某个夜晚手脚不灵便地避开了看他禁闭的下人和所有家中的守卫,只身一人,一路向叶千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三天后,前往龙门的路上,叶千潇签收了一个高烧苍爹千里送快递。
而薛府,丢了儿子的薛夫人焦急不已:“那也是你儿子啊,他被你打的路都走不了。你就这么让他……”
薛老爷环着薛夫人:“三儿皮实着,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