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路过人间（三）(2)

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雨水的潮湿气味糅杂着身旁属于他的清淡气息，钻入鼻间，头有些微涨的疼。
说是当时，其实该是初次见面——就有了预言的。
我对他的第一眼，残存的影像是我朝门口望去时，看见模糊不清的一颗圆圆的脑袋，顺发，眼睛很大，微微笑着乖巧而腼腆。很漂亮很漂亮。看起来应该是个乖孩子——这样想着，然后目光向下，便注意到粉嫩的比下唇稍薄的上唇。
他可能薄情，也可能深情。
被言情小说荼毒至深的我当时脑海里就出现这句话。
后来这句话被我记在小说手稿里，可惜到最后也没有用过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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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喜欢鸡蛋灌饼但只钟情某一家一样，田柾国是个很固执的人，也是我一开始就无法企及，跃跃欲试反而弄巧成拙的人。
第一眼觉得他很好懂，第二眼便发觉他很难懂。
他确是生来天真，心脏纤细敏感而善良，也正因如此身上的外壳透明却坚硬。
印象里很清楚的一件事。放学后在篮球场打篮球的男孩子特别多，常常成群结队，而田柾国尤为突出，毕竟校篮球队最厉害的男孩子，又帅气又可爱，观众席的女孩子大多都是为他而来。
我也是其中之一，唯一特别之处大概就是没有能一起红着脸说悄悄话的女孩子了。
我来的早，坐在前排，看得也清楚。
我对篮球没什么兴趣——应该说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几乎都没什么兴趣，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眼里这个人也就越发清晰。
所以我看到他受伤了。
有人朝他撞去，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而他处理得很好，完美躲避并将篮球稳稳地投进篮球框里。
无数属于女孩子的尖细声音在喝彩，而我看见他转身羞涩微笑时，微微的踉跄。
那天我很晚才离开，在更衣室附近徘徊了很久。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四下望望，见没有多少人，我便慢慢溜到更衣室门口，酝酿着表示一下来自同桌的关心。
然而入耳是两个男孩子的一段普通的交谈：
“刚才没事儿吧？千万别有事，不然你的迷妹们可要怪死我喽。”是笑嘻嘻的语气。
“没事啊，我好好的。”田柾国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就行。也是，一个大男人被撞一下就放在心上那可不像话呢。哥们儿我先走了啊。”
然后是田柾国礼貌地“嗯”了一声。
差点忘了还有个人。
我连忙躲起来，一个风风火火的男生冲出来离开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见田柾国慢悠悠地出来，锁门。
他将一只脚放松搁在另一只脚上，显然是受了伤。
我终究没有上前去。
他是个优秀而骄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