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盗将行（十二）(2)

只见站哨的小兵煞白着脸跌跌撞撞地来报：“不好了大人！金兵要渡江了！”
这么快？孟鹤堂皱起了眉头，站在操练台上往下扫视了一眼，只见士兵们明显有些慌张，都在等着他发话呢，心想刚振的士气可不能白费了，提高了音量就发问：“正副将何在？”
闻言，两人拱手出列：“末将在！”
朝他们俩点点头，孟鹤堂正色道：“如今情况紧急，虽然军中尚无主帅，但我以江淮军马府参谋军事的身份作主，你们只需听我安排，即刻抗金。”
见朝廷派来劳军的文官都愿意挺身而出，领头的正将时俊朝孟鹤堂拱手，单膝下跪，道：“我们吃尽了金人的苦，加上如今军中无主帅，本不想再作抵抗。现在既然有您作主，我们愿意拼命作战。”转头向后面的一众士兵振臂大呼：“吾等愿随大人作战！”
“吾等愿随大人作战！”
此等阵仗引得附近的村民纷纷赶来，沿江站成好几里的一排。
见此，孟鹤堂立刻命令步兵、骑兵都整好队伍，沿江布阵，又把江面的宋军船只分为五队，一队在江中，两队停泊在东西两侧岸边，另外两队掩匿山后。
金兵见上一仗江淮军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直退长江南岸，便以为采石无兵，怎知及近南岸，见宋军列阵相待，当涂人民观战助威者十数里不绝，方才大惊，欲退不能，只得前进。
几百艘金军大船迎着江风，满载着金兵向南岸驶来。没有多少时间，金兵已经陆续登岸。 
孟鹤堂命时俊率领步兵出击，时俊得令，挥舞着双刀带头冲向了地阵，引得士兵们士气高涨，拼命冲杀。
率先上岸的那批金兵踟蹰不敢前，他们进军以来，从没有遭到过抵抗，一下子突然碰到这样亢奋的敌手，就都垮了下来。
江岸上在对战的同时，江面上的宋军战船也在向金军的大船驶去。
宋军水军多踏车海鳅船，船身大而灵活，而金军的船只底平面积小，极不稳便。孟鹤堂抓住这一点，让水军们乘势冲击，那宋船就像尖利的钢刀一样，插进金军的船队，把金船拦腰截断。一排金船纷纷被撞沉，一半金兵落在水里，或淹死，或还在扑腾呼救，而另一半还在顽抗。
直至太阳下山，天色暗了下来，江面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这时候，正好有一批从光州逃回来的宋兵到了采石。看见这些朝采石营赶来的逃兵，孟鹤堂心里大喜，这分明就是有天助啊！
待人马到齐后，便要他们整好队伍，发下许多战旗和军鼓，让他们从山后面摇动旗帜，挥舞火把，敲着军鼓绕到江边来。
江上的金兵听闻南岸鼓声震天，又看到山后有无数旗帜在晃动，以为是宋军搬来了大批援兵，于是纷纷逃命。
金军遭到意料不到的惨败，气得完颜亮暴跳如雷，将怒气全发泄在士兵身上，勒令第二天强渡长江，完不成任务者军法从事。
一仗暂且告捷，孟鹤堂料想完颜亮绝不会就此轻易放弃入侵的计划，于是连夜拟好作战策略，命副将新盛于明日一早率领一众水军主动进攻长江北岸的杨林渡口，并亲自监督众人在江边架好一排强弩，准备次日再杀金兵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