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四光年外的爱 第十四章 （上）(2)

“你是怎么遇见你的爱人的？”谢铎问道。其实谢铎更想问有关那颗心的事情。
“她是我第一次主刀做手术的病人。而这，就是她的心。”
谢铎屏住了呼吸，目光无处安放地扫视脚步的野草。
“她很害怕，上手术台后一直跟我说话。虽然是在闲聊一些东西，但她的语气都在颤抖，她很害怕，我可以看到她的眼角快要流出了眼泪。手术的器具备齐了，我正打算开始。她说，
YOUR HAND IN MINE。
我脱下一只手的手套，握着她的手，直到麻醉剂夺去她的意识后。”贤治看着照片说道。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鲜活的心脏在我面前跳动，不屈地，倔强地跳动着。无影灯下，我和助手穿着蓝色的手术服，屏息着，惊叹于这鲜活的生命。虽然跟过导师一起上手术台，见过了好几个心脏。但这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可能是开始前那紧握的双手所带来的。我看到的是那对生的向往，它收缩着，不断泵输着血液，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心脏。”
“听起来会不会有些血腥？”贤治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我笑着说道。
“不会的，这是生命的样子啊。”
······
中国天津的一处消防站内。消防员们在食堂为队长举行着生日会，简单的扎了几个气球，扯着嗓子唱了一首难听的歌，切了个蛋糕，追着队长，将奶油涂在队长的脸上。忙碌的消防队员们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虽然自动化已经代替了大部分的工作，但还有很多是需要人去完成的，特别是最近，怪事变得越来越多了。
就当众人把队长举起来准备阿掉时，警报声响起了，发生了火情！队长被着急地放下，差点摔着。众人立马带上头盔，登上消防车前往火灾地点。五辆不同型号的红色消防车穿梭在道路上，警笛声三秒间隔一秒的叫着。除此之外空中还传来不一样的轰鸣声，队员看着窗外高楼夹缝间的天空，几架战机飞过。
那天下午回到消防站时，几个小时前还在一起欢笑的那些战友，有几个已经不在了。
······
时光飞逝，自从飞船失联已经过了两年了，当救援队到达木卫二时，连一块碎片都没有发现。
许琀坐在防空洞里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用着公用的电脑，迫切地想知道谢铎收到自己的信没有，给自己回信了没有。但收件箱里只有同学的询问安全与否的信件，推销生活用品的垃圾邮件。许琀失落地走回自己的床所在的地方，其实也就是铺在地上的棉被，父亲坐在旁边的床上，用嘴吹着瓷杯里的黑芝麻糊。父亲把杯子小心地递给许琀，喝吧，不烫了，父亲这样说道。许琀坐到了床上，接过热气腾腾的芝麻糊，双手握着，暖暖的，并不烫手。
就这样吧。再见了，谢铎。
······
这两年来，谢铎不止想过一次给许琀写邮件，但每次都停在你好二字，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在木卫二时发给她的那封邮件，她看到了吗？很想跟她说一说伽顿星上的landscape。但谢铎已经在父母的信里写过这些美丽的景色了，复制一下总感觉不好，而再写一遍，总觉得无法写出新意，感觉都是些枯燥的文字，许琀看了，大概也不会喜欢吧。总不能告诉她，我一直在想她吧。羞于启齿，还记得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千万别因为懦弱和无聊的自尊心而失去心爱的人。可谢铎想，我已经懦弱了那么久了，害怕着却双脚僵硬，不能往前迈出一步，我早已经失去了她，或者说，我从未拥有过她，已经，无法再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