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南墙（十三）(3)

即使已经知道了魏无羡如今没了金丹，离开了鬼道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蓝忘机也不忍心看着怨气日日夜夜侵蚀着他的身体与内心。
可惜在作为普通人安安稳稳地活一世和短暂却耀眼地发光发热的选择上，两人的想法却是南辕北辙。
“蓝忘机！你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神明吗？”因为一颗蜜饯而心生感激的魏无羡此刻又因为蓝忘机的一句话炸了毛，不管不顾地从床上跳下来光脚站在蓝忘机的对面指着他的鼻子，脸色阴沉到可怕，“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所以所有人都要听你指挥？”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鬼道着实损身损心……”蓝忘机苍白地为自己辩白，心急如焚地看着事情朝着自己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你先不要激动，你的伤还没好……”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损不损身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现在，请你出去！”魏无羡一把夺过蓝忘机手中的碗，决然地摔到了地上，听着瓷器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痛呼，看着原本完整无缺的瓷碗四分五裂，心里莫名的痛快，又莫名的发堵。
蓝忘机闭了闭眼，眼睫微微颤抖着。他俯下身捡起散落一地的碎片，拿在手中，指尖不知何时被尖锐的瓷器划破，正缓缓流着血，“吧嗒”一声滴落在地，留下暗红色的污渍。
“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转过身逃跑一般地离开了这间气氛沉闷的屋子，向来挺得笔直的脊梁竟有些佝偻，看起来仓皇无比。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江澄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皱着眉看向逃出来的人，很是不理解。
蓝忘机像是没了力气，靠着冰凉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轻微地打着颤，缓了一会才抬起头，目光空茫得厉害，“他不愿，我何苦强逼于他？”
江澄的嘴角抽了抽，走到蓝忘机面前将他手里的碎瓷片拿去扔掉，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你这种情感白痴肯定不知道，愿不愿意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对方说了算的，别总是自作主张地为别人做决定，真以为自己做什么都对啊。还有，去把手包扎一下，不然谁给那家伙煎药啊。”
蓝忘机缓慢地眨了眨眼，喃喃道，“愿不愿意，是他说了算的？“
那你愿意吗，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