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龄】你的遗憾与我有关（六）(2)

整个检查的过程中，张九龄把头别向一边不看王九龙，可他却明显感觉到王九龙在自己身后向自己投射着炽热的目光。张九龄不敢确定，王九龙这担心他的模样是因为真的担心他，还是只是迫于师父的淫威。
张九龄依稀记得他在被人打倒在拳台上之后，与他对垒的人依旧不依不饶的往他身上砸着拳头。对方是出了名的不留活口，而他也已经不是当年横扫拳台的实力新星了。身体已经疼得没了直觉，只觉得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叫好声和身体里骨头不堪重负断裂的声音。他一点都不觉着疼了，真的，他甚至因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而感到一丝高兴，他再也不用活得畏畏缩缩，艰苦卓绝，寄人篱下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换来的却是更疯狂地暴打。眼前逐渐模糊，可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出现的饼哥和东哥的脸让他在最后一刹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记忆里就像当年师父如神仙般降临，将他从地下黑拳台救下来的时候一样。张九龄重情，他在临昏迷前还在想着，这回又让师父费心了，这辈子怕是无法再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了。
检查的过程繁琐且漫长，长得足够让张九龄回忆了他所有的过去，也足够让王九龙想清楚一会儿要如何面对眼前这位因为自己遍体鳞伤的师哥。师哥骨子里本就要强，看着明明疼得厉害却皱着眉头一声不出的张九龄，王九龙心疼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这心疼的感觉着实是让他难受得要死，只是现在他能确信的是，张九龄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体会了这种感觉的人，而且还体会了不止一次。这应该就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以后才会有的体验吧。
在冗长的检查工作终于结束以后，VIP病房里再一次回归了宁静。王九龙给张九龄倒了一杯水，看着他仰头喝完接过杯子又接了一杯开水放在床边晾着，这才又坐回了床旁。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张九龄分明从王九龙的眼神中看到了他之前从没见过的眼神，是那种心疼的、依赖的感觉。张九龄有些恍惚，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看他。他知道这眼神，那是曾经的自己看着王九龙的眼神，渴望爱情却又不敢表达的情绪。这种情绪张九龄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不清楚，王九龙这样的情场高手，刚才的那个眼神是否只是他惯用的撩妹手段而已。
两个人在病房里一天，一句话都没说，王九龙只是在晚餐的时候出去买了点粥和小菜，剩下的时间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张九龄盯着窗外出神。张九龄不说话，王九龙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最终还是张九龄打破了夜晚房间里的寂静
“谢谢你王昊楠，你有事儿就去忙吧，我也不需要人照顾了。”
王九龙愣了，王昊楠这个名字从张九龄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生疏。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五六年的时间，张九龄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全名，这一声王昊楠，硬生生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老大，我没事儿，你现在行动也不方便的，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你别理我，有事儿你就使唤我就行，好不？”王九龙问得小心翼翼。
“如果是师父命令你来照顾我的，你大可不必这么上心，去玩儿你的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张九龄这句话说得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没有王九龙的日子，从两人认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