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雾·上》你是我心里的雾，看得见却抓不住

你是我心里的雾，轻飘飘地把心脏罩住，看得见却抓不住。
“是雾，总会消失的。”
――题记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走在一片白雾之中，旁边是若隐若现的森林。湿冷的空气穿透我每一个细胞，冷得刺骨。
是不是梦，我不确定，姑且认为是吧。
我在那里游荡了不知多久，却看不见一个活物。当然，除了植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那里的，也不确定是否有人能在那暗无天日的白雾里生存。但我没有选择，只能往前走，一直走。
我感到了从前从未有过的孤寂感，心脏怅然若失，仿佛停止。凝固在这一片荒芜的寂静。
走了好久，我突然哭了起来。
偌大的迷雾中，除了我，在没有其他人。我怎么办？不知道。只是很想哭。
“喂，别哭了。”我突然听见一个声音，温柔又富有活力，似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对不起，请不要哭了”
他这么说着。
我睁开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往四周看去，心底带着强烈的欣喜。
可是没有人。
周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飘荡在虚无空气中的期盼陡然破碎，化作点点冰晶融入白雾。
我又想哭了。
“啊，抱歉抱歉，你不要再哭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急切。似乎是真的不想让我再哭了。
“肯定是幻觉……”
我这么说着，吸了吸鼻子，却没有再哭泣。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就算是幻觉，也好过一个人。
“不是，不是幻觉，我是存在的。”
少年说道。
“那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我揉了揉眼睛，手上沾了些泪水，泡在漫天白雾中，又湿又冷。
“我就是你周围的白雾啊。”
少年回答道。
“对不起，我肯定让你迷路了。”他说着，语气里带着愧疚和委屈，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看着我的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了，我已经很小心了……”
很小心什么？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你说你是白雾？白雾怎么会说话？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现在很开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存了想逗逗他的想法，我这么说道。
“没有没有，我真的是这片白雾。”
他连忙回答。
“那你为什么会说话呢？”
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有意识以来，就已经会说话了。”他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些怅然。
“这里有其他生物吗？”
我这么问道。
“没有，不过有植物。”
他回答。
“植物可不会说话，你一直都一个人吗？那多孤单啊……”我对他说，心里带着连自己都没注意的心疼。
“嗯……他们都不喜欢我，只有植物能这样陪伴我了。”他回答。
不知为何，我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甚至心间还萦绕着细碎的悲伤。果然是梦啊，我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