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孟先生（完结）(2)

“还能怎么个意思，捧角儿也没这么捧的。”孟鹤堂暗搓搓穿衣服，“人家那是送礼给你吗？人那是给你下聘来了。”
张云雷脸忽然一下子变得惨白，半晌才说，“往日里收他东西收习惯了，我觉得挺值钱的就没给他退回去，难怪我来你这之前师父嘴里念叨什么徒弟留不住了，我还纳闷呢。”
“得！礼成。”孟鹤堂开始系扣子。
“你嘴里要是再没一句正经的，我现在就走了！”张云雷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迈。
“师哥师哥，我错了还不成吗？”孟鹤堂去拉他，好生劝解：“他这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也早知道了不是么？”
张云雷停了下来，闭口不语。
孟鹤堂接着劝：“师哥，他退了那家姑娘的亲事把聘礼都给你拉到园子这事儿，现在怕是整个城都知道了。你觉得是他脑子糊涂了，可你不细想想，他有必要把聘礼原封不动大张旗鼓给你送过去吗？他就盼着自己做出这事儿来，以后没有哪个姑娘敢再答应杨家的亲事了。这是破釜沉舟，把自己的后路都断干净了，只求你一个答复。”
“这个傻小子。”张云雷转过头，眼泪掉出眼眶，不争气地笑了。
“师父常说，人这一辈子就几十个春秋，但求无愧于心。那杨淏翔杨九郎从你上台第一天就看上你了，这几年下来都没变过心思。平日里别说青楼妓馆，就是别的戏园子也没踏半个脚进去。”孟鹤堂道：“如今，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算是想清楚了。你呢？你要是对他有几分真心，敢陪他豁出去一把吗？”
张云雷笑着摸了摸泪，把扇子往桌子上一砸，道：“谁不敢了？不敢是孙子！”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声响，吵吵嚷嚷的，大约是一群人打起来的声音。
“周九良，你放我进去！”张云雷认得，那是杨九郎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孟鹤堂觉得，周九良心情还不错。
“我告诉你，你要谁都行，就这个不成，张云雷是我的。”杨九郎面对两排端起枪的士兵居然没怂，只眯了眯本就不大的眼睛，“你要我拿什么换都成，把人给我放了。”
眼瞅着孟鹤堂和张云雷前后脚走出门，周九良望着他家先生的目光更是和煦。他挑了挑眉头，不屑道：“我又不缺钱又不缺兵的，你觉得我还要什么？要不你跪下求求我，我一时心软说不定就答应了，毕竟那张小哥也不是很对我的胃口。”
杨九郎这一生也没服过软，听到这话踌躇片刻，撩开下摆就要跪下。急得张云雷一把跑上去给他扶住了，指着孟鹤堂就开始骂：“孟鹤堂你个死没良心的，再叫你家爷们儿干出这种事情来，我就把你房间的顶棚拆了你信不信。”
孟鹤堂瞪大了眼睛，这都是周九良干的，为什么要拆他的顶棚？再说这还不是为了帮师哥你么？
堂堂无辜，堂堂嘤嘤，堂堂不想糊顶棚。
“磊磊！”杨九郎高兴地一把握住张云雷的手，“你答应我了？”
“不答应能怎么着？”张云雷一叉腰，甩给他两个白眼，“那东西那么贵，我是不会退给你的。”
“好好好，不退最好。”杨九郎笑着搓搓手，去牵张云雷的手，“那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