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A （周九良同人文）(2)

两个人一时都不吭声。
陈锦把手拿远一些，借着昏暗的灯光，去看这道蚯蚓一样的缝口。她脑子里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是真的想死，否则割腕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要去厕所吗？”
九良避开腕部，抓住她手臂，把袖子缕下来，遮住伤口。
陈锦于是被迫移开视线，垂下眼，沉默着点点头。略过他伸过来的手，自己起身下床。
——
卫生间连着浴室，空间很大，但几乎没有什么生活气息。陈锦怀着孩子，化妆品一概被清走，只留下几瓶小罐的护肤。
除去洗漱用品，周九良连剃须刀都会锁起来，而她好像成了一个被重点监护的高危罪犯，连锁上门的权利都没有。
其实从某个角度来看，这个男人很像是一个好爸爸。反倒是她，狠心又绝情。
只是这世上事，并不都是看起来好就算好了。陈锦从来没期待过孩子，孕育一个生命，是件说起来不易做起来更难的事情。
她想，自己还分不清对错，怎么教会孩子明辨是非，自己都已心灰意冷，怎么告诉他要热爱生活。
喂大一个孩子，和养大他，有本质的区别，陈锦没做好准备担起这个责任。
况且这个孩子来的实在不巧，偏赶上现在这样的境况。
周九良没敢走远，披了件外套，打开窗，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盯着卫生间的门，目不转睛。
是他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的，这是事实。可你要他细想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铸成的，好像又并没有很清晰的记忆。
说起来，那件事过去也够久了，种种迹象也都表面，陈锦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可终究也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让人不安又芥蒂。
大概是那时候起养出的习惯，开始戒不掉贪吃。陈锦擅做甜食，他又原本就很爱吃这些，一旦觉得心情落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往嘴里狂塞一堆高热量的食物。
开始还算能够控制住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分寸。
近几个月来，演出排的密集，又有节目的录制，人过得错乱颠倒，重压之下，心情也跟着日渐糟糕。
越是紧张焦虑，越是想要放纵自己。一开始也寄托在烟酒上，但他毕竟靠嗓子吃饭，不能自毁前程，硬逼着自己戒去一些。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陈锦成了理直气壮的发泄对象。明明知道她遍体鳞伤会痛，可又舍不得她身下承欢的美。
如今有了孩子，这份无处安放的堕落情感，便又落在那些吃的上。发展到现在，尤其越是夜里，越管不住嘴。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可能会出大问题，但总心存侥幸的认为，也不会更差了吧。
听着里面再次传来干呕的声音，接着是水声。周九良掐掉了烟，把外套脱下来，站在窗吹风，散散自己身上的烟味。
陈锦漱了口洗手出来，两个人打了照面，对上视线，依旧没说话。
她先一步低下头，侧身走过去。周九良伸手揽住她，不自觉就皱了眉头。
“以后要起夜的话，可以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