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半群像】希拉穆仁青草香（十六）(4)

你不是要做草原未来的王么……
郑云龙忽然忆起那晚草原月下的对话，脑海里的画面此刻居然清晰得连阿云嘎一丝一毫的神情都能捕捉得清楚。
“你觉得我想做草原的王吗？”那时候他的眼神，黯淡无光。
他是不想的。
郑云龙抽了口气。
那只是自己想还他的恩情。他那时想的是什么……
“若我说想，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郑云龙蜷起身体，滑倒在蔡程昱的腿上，体内疼痛至极，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他挣扎着拿起腰间别着的匕首，举在自己眼前，看着那巧夺天空的精细纹路，看着刀把处镶嵌的蓝宝石，澄澈得如同阿云嘎那双眼睛。
“你不是说我们有以后么……不是要等着我么……我答应你，阿云嘎……我答应你了。我跟你回草原。你听到没有……你不能毁约……不能言而无信……阿云嘎……”
郑云龙最后还是在蔡程昱怀中昏死过去，昏迷前嘴里还喃喃念着阿云嘎的名字。蔡程昱抱起郑云龙，焦急地叫仆从去喊太医。等到将郑云龙安置在榻上守在一旁时，才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他还未来得及说完的事。只是如今郑云龙这副模样，已是无法顾及了。
蔡程昱看着门外的大雨，叹了口气，“龙哥，你可知道，晰哥……他一个人去寻了鬼夜……给嘎子哥和方方，报仇……”
“他不许我们任何一个人出手。”
“他想要一个人，灭了整个鬼夜门。”
京城东边山上，一处隐蔽山庄。大门随着一声惊雷被猛然踹开。庄园内的人全体戒备地看向门口。
一道闪电从夜幕划过，透过层层雨帘照亮了门口站着的男人。他双手握着双刀，刀刃朝下，暗红色的血水从刀尖随雨滴落入地面。他的身后躺着多具和庄园中人衣着一般的尸体。
他跨入门槛时，只因那气势太过凶狠霸道，众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让男人的脸清晰了几分。雨夜里相貌辨不仔细，只是那阴冷嗜杀的眼神，却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正是孤身前来的王晰。
鬼夜的门主走上前来，是那日二皇子密室中所见之人。那门主知道来者不善，背地里对着身后众人做了个围攻的手势。
“阁下何许人也，为何今夜独自前来单挑我旭日山庄？阁下先把话说明白了，以免出现了什么误会，到时后果不堪设想！”旭日山庄，乃是鬼夜门对外的掩饰。
“呵……旭日山庄……跟你们鬼夜门还真是般配……”
鬼夜的门主一听此话，便知是仇家寻来，冷着脸指挥着众人将王晰围了起来。
王晰扫了周围一圈，勾起唇角，无比轻蔑。
“后果，不堪设想……是么……”
他摊开双手，姿态随性，随即双刀在空中迅速划过，闪过两道幽幽冷光，气势慑人。
“今日之后……”笑意消失在王晰暴戾的眼神中。
“世间再无鬼夜。”
夜幕之下，雨帘之中，一场惨烈的厮杀正在上演。哀嚎被雨声与雷鸣盖过，一地的血水也被大雨冲入了泥土。
王晰如同地狱修罗，招式残忍，势不可挡。鬼夜虽是二皇子豢养多年的杀手，却也比不过久经沙场刀尖舔血的王晰。并且他与达尔罕人生活数载，久而久之也练上了非同一般的夜视能力，在雨夜中也能尚且看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