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半群像】希拉穆仁青草香（十六）(3)

不详的预感笼罩着他。
门外突然有人影晃动。郑云龙猛然站起身，看着一身黑衣的蔡程昱走了进来。他浑身湿透，水滴在他停步的脚边汇成一小块水泊。
蔡程昱眼睛红肿着，面色死灰一般。
郑云龙脑海里突然就蹦出阿云嘎的模样。他猛吸一口气，扶着桌子，心脏疼痛地跳动起来。
“怎么了……”任凭郑云龙极力控制，他的声音仍旧微微发颤。
蔡程昱站在门边，呆呆望着郑云龙，无法言语。
“怎么……了……”郑云龙上前一步，喉头哽了一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龙哥……”蔡程昱望着郑云龙鼻子一酸，垂下眼时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郑云龙突然跨步到蔡程昱面前捏着他的肩膀，急躁而惶恐地向他吼着，“你说话啊！发生什么事了！”
“嘎子哥和方方，没了！”蔡程昱闭上眼，不敢看郑云龙的表情。
一声轰隆的雷鸣巨响划破了堂内突然的沉默，像是当头劈在了郑云龙的头顶。魂魄出窍，只剩一具没有生气的空壳。
郑云龙没有任何表情地放开蔡程昱，后撤数步，看上去与平时几乎无异，依旧泰然自若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哪里来的消息……”
“是星元……带回来的……我今日去找高天鹤的时候，才知道的……”
“星元……”郑云龙缓慢转过身，沉重得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瞒着我……是么……”
“是晰哥不让说的，”蔡程昱抽着鼻子，“我也是今天，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的。嘎子哥和方方在回去的半路被胡羌围堵，寡不敌众……星元赶到的时候已经……他们不让我说，可我……我想着这……怎么能不告诉殿下。况且……殿下！！”
郑云龙一口鲜血吐出，落在厅堂的地面上撒了满地朱红。
蔡程昱慌乱上前扶住郑云龙瘫软的身子。郑云龙靠在蔡程昱怀中，嘴角的血迹衬得他脸色愈发惨白。他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的沟壑间都是痛彻心扉的滋味。
“殿下！殿下！叫太医……”
郑云龙阻止了他。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龙哥！你都成这样了！我……”蔡程昱忽然噤了声。郑云龙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腕间。一滴一滴，不曾停止。
蔡程昱从未见过郑云龙流泪。他以为眼泪是永远与郑云龙无关的。他震惊着，却也逐渐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只是看着，便已经痛极。
郑云龙的脑海里全是那人，全是过去的回忆。越是这样的时刻，回忆作祟，越是有恃无恐，越要将过往的一切都抖落出来，逼着他重复不停地翻看，一刀一刀往自己心上捅。
阿云嘎……阿云嘎……阿云嘎……
他在心头千千万万遍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一声回应。
自己终究还是害了他！
郑云龙急促地喘着，眼前还是阿云嘎温柔的笑脸。
阿云嘎，你怎么能死呢……
你不是狼王转世么……你不是天赋异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