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xial全员向】赤子 46

“想来你也不是个傻的，想必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罢。”郑见撇了陈向熙一眼说。
陈向熙有些失神，只是愣愣的，没有说话。
“没错，被掳走后回来的那个陈夫人，实际上早已经被掉了包，真正的陈夫人已经死了，回到陈府生下你的是我们的母亲。”
“不……不可能的！若是换了人，阖府上下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陈向熙接受不能，不免说话间激动了些，一时又咯出了一口鲜血。
“一时被掳走，一时又被救出，历经磨难，所遭非人，因而郁郁寡欢，何人会起疑？而且最主要的关键在于，陈夫人与母亲虽是表姊妹，长相却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无从分辨。”
郑见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笑意，微微抬头望着一侧墙壁上的烛火，似乎是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之中。
“打从我记事起，母亲对于这个家就是不满的。那个本应该被我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终日酗酒玩乐，家中大小事务全都由母亲操持，母亲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据说那男人曾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因战乱流落在外的，当年外婆也是听信了这样的话，才会在临终之前将母亲交与了他，便是相信他终有一天能够回归家族，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的。”
“谁曾想，世家大族是不假，然而那个男人却是犯了事，家里不认他了，被生生赶出来的。母亲知道这些真相之时，我都已经出生了，虽然愤懑于自己被骗，却想就算是为了孩子，日子终归还是得过下去。”
“谁曾想那个男人越日益变本加厉，偷拿家中钱财去赌，又在外面花天酒地，眼看着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当时母亲已经怀了你，总想着你若是这样生下来怕是会活不成的，便弃了我独自离开了家。”
“你可曾想过么？我当时也不过几岁的孩子，母亲不要我了，那个男人又日日嗜酒如命，对我动辄便是打骂，便是我数日里吃不上一口饭也不曾管我。”
“那样的我，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郑见说着，眼睛也变得红了起来，却并非悲伤，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愤怒与恨意。
“我就这样一路长到了十三岁，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累没有受过，什么样的侮辱也都承受了，走在路上连年岁比我小的孩子都要对我吐口水，说我丧门星，打小爹娘不要了的。”
“那时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这样的日子，凭什么别人生来好运，我却要过得如此艰难？”
“于是我，亲手杀了那个男人。”郑见如此说着，眼睛微眯，仿佛无比畅快。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动手杀掉一个壮年男人，便是那个男人自己也没有想到。临死的前一刻他还在骂着我，扬起巴掌拉我过去要打。”
“于是我便拿那把菜刀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溅了我一身，我却觉得无比畅快。”
“没有人来追究我的过错，我只说是家里遭了贼，没有人会怀疑。那个男人此生都没做过什么好事情，没人会为他感到惋惜。”
“然后我便找到了郑家，虽然那个男人已被逐了出来，但有个婶娘倒是极疼他，怜我父母双亡，又是郑家血脉，便收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