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弗斯：瘟神使者(2)

泰弗斯杀光了他们。他周围遍地都是溃烂的死尸。而后，在入口处，他举起拳头将大门砸成了碎片。
他沿着尖塔内部的回廊盘旋而上。从底下远远传来反抗的声音。唱诗班和教众们唱起了赞美帝皇的圣歌。他们的信仰顺着大理石的圆柱攀升，辉映在圣像和拱顶的金箔上。泰弗斯停下脚步，低头望向那群信徒。他看到了数万张仰望的面庞。那里有真正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激起他更深的仇恨。他徘徊着，品尝着愤怒，他的存在给大教堂中罩上了一层浮油般的阴影。他有话对下面的害虫们说，话语和真理。
然而并非现在。时机尚未到来。
有一个声音，交织于圣歌之中，出自万千传音的喇叭，使歌手们升华至更高的境界。它不是在歌唱。而是在布道。这声音在建立报喜星完美信仰上的成就远超他人。它的神圣刺伤了泰弗斯，它穿透了他的盔甲，穿透了他畸变的身体，直刺他的实存。这声音令他感到痛苦。他是来让它沉默的。他将给大教堂一个新的，更真实的声音。
阶梯回廊将他带到了塔顶。在那里，在疾风与夜色中，在报喜星至高点上的读经台前，站立着大驱魔人范迪斯*13
。尽管他已经是一名老人，但凭借着长生治疗*14
依旧强健，坚定的信仰甚至让他更加强大。他的脸上布满了为宗教战斗终生所留下的伤痕，又因至福保持着青春。他毫不畏缩地对泰弗斯怒目而视，口中的布道一刻不停。纵然未经扩音，他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响亮。泰弗斯顶着圣言的锋锐光芒向前走去。他来到了攻击范围之内。
范迪斯并不畏惧。
泰弗斯没有动用他的镰刀。他抓住了这个凡人的喉咙，把他高高地拎起。范迪斯哽咽了。“不”，泰弗斯喝道。“不要保持沉默。我带来了伟大的福音。你必须传播它们。”他心中想到，就是现在。
蝇群密集的奔流冲入范迪斯的嘴里。他试图不让它们进来。但他做不到。它们强行挤开了他的嘴唇。泰弗斯松开了手掌，苍蝇随之涌进了范迪斯的喉咙。它们将牧师的身体塞得鼓胀。紧绷起的长袍布面上翻滚起伏。
泰弗斯把范迪斯放倒在读经台上。他的皮肉生出明显的瘟疫斑点。他的双眼已然腐烂。但是，他站了起来。
“说吧”，泰弗斯告诉他。“说出慈父纳垢的真理。”他用人类收割者的尖端划开了范迪斯的喉咙。
无尽的苍蝇从中喷涌而出。圆形的黑云向四面八方散开，一直蔓延涵盖了整座巢城。死亡降临在街道和蜗居*15
，死亡漫天纷飞，令人窒息，却非宁静。
“众生不灭”，泰弗斯宣告。
遵从他的话语，遵从他们世界的永恒真理，报喜星的亡者重新站起，开始转化生者。
译注
*1：Annunciation
*2：Typhus
*3：Terminus Est，背景详见 http://tieba.baidu.com/p/2774331851 。
*4：Copia Morbi
*5：Tropar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