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物语
我来到甲板上,拦下了第一个照面遇到的水手礼貌的询问道,即使我身上的穿着简陋,也丝毫不影响我的形象。
水手则在我说完前便习以为常地点点头,熟练的拿出了口袋里的怀表,淡淡说道:“早上六点整,一如既往的准时!”他感叹道。
“谢谢!”我点点头目送水手与我擦肩而过。
果然又是六点,自从在这艘船上醒来后几乎每天我都在这个时间醒来,像是良好的某种习惯,可我却记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养成得了。
“喂!”
就在我前脚刚刚准备迈出就被水手从背后叫住。
“怎么了?”我疑惑的转身问。
“港口就要到了,你准备下吧!”
“明白了,多谢提醒!”
我再次感谢对方后,快步走向了船头。
有些奇怪……
我看着黯淡几乎无光的天空疑惑起来,几天前我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天空虽然也很暗,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怪异。
如果要比喻的话,那几天前这个时候的天空就像是调色盘上的暗色料一样,而现在就像是整艘船四周被黑色的布料所笼罩的密不透风。
虽然这样想着却还是能够辨认的出,船附近所飘动的是雾气,但比往常所见的清晨海雾不同,后者更加的混浊与不详。
我慢慢的走近船头,靠在了铁栏杆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下意识缩了下身子。
我注视着远处朦胧而模糊的景物,只能大概的辨认出其中一些是渔民的船只,再远一些也勉强能够认出是建筑物一一工厂的高大排烟管十分显眼。
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刺鼻废气的味道,以及腐烂掉的令人作呕到几乎晕眩的混合味,而它们分别是从相反的方向传来的。
我的胃部因此翻滚起来,随后猛的低下头干呕起来。
好在我昨晚没有吃的太饱,不然估计要吐个不停。
当我稍微感受些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到的是底下被船头破开的混浊又深邃的水面一一那些恶臭源头的东西,正是不断沿着水流飘动的生活垃圾。
“看来我们已经到大名鼎鼎的泰晤士河了!”
这时身后响起的男性嗓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转过身,果不其然身后站着的正是医生。
“医生,”我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勉强的挤出微笑打趣道,“难得您起这么早?”
“马上就要到伦敦了,当然要提早起来整理东西了,”他看了我一眼,憨厚的脸上浮现出得笑容马上转为了担忧,问道,“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事,只是……有些不太适应而已!”我指了指周围笼罩的浓雾说。
“那正好,你跟我回房间给你做最后一次检查!”
“我总觉得自己像个从前线回来的伤兵!”我调侃着跟着他走向下层。
呜~
像是远古巨兽发出的哀嚎般,又与铁轨上火车紧急刹车发出的刺耳呜咽类似的鸣笛声突然响起,制住了我们的脚步。
船身开始了减速,而浓雾中的那些轮廓逐渐的开始向旁边移动,那正是鸣笛的作用一一警告其他必经之路上的船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