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人（孟鹤堂x周九良）he 番外之换心 ①

月色笼罩在孤儿院已经生锈的铁门上，一个衣着寒酸的女子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四处观望着。确认四下无人，把孩子放在铁门前，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匆匆跑开。
次日一早，一个文静的小男孩蹑手蹑脚的翻过铁门，看见一个熟睡中的婴儿。“好小，好可爱。”男孩犹豫着，最后费力地抱起婴儿，匆匆往外跑。
“周九良！你竟然敢跑！”孤儿院的彪悍的女护工看见周九良瘦弱的身影，急忙跑上前，打开铁门，一把将周九良拎起来，“你还敢跑！看我怎么收拾你！”周九良怀中抱着孩子，不敢挣扎。可是双手止不住颤抖，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于是周九良眼前一黑晕过去了。即便如此，他怀中还是紧紧地抱着那个孩子。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怜悯之心，却成就了两人后半生的羁绊。
醒来的时候，周九良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怀中的孩子还在熟睡。周九良捏捏婴儿的粉扑扑的小脸，却看见一个纸条。周九良没读过书，但是字还是认识几个，白嫩的小脸眉头紧锁：“孟…孟…鸟…鹤…堂…孟鹤堂。”他抱起婴儿，说道：“你叫孟鹤堂，我以后就叫你堂堂吧。堂堂。”
两个人就这样，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周九良也没计划在逃跑，不是他不想，一是孟鹤堂实在太小，他离不开自己，就连睡觉都要抱在一起，带出去也不方便；二就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追孟鹤堂跑没两步，就两眼一黑。他听那个彪悍的女护工说过，自己好像有先天性心脏病，就是因为这个病，家里才不要他的。那个给他看病的医生说过，他活不过十五岁。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孟鹤堂在周九良的照顾下，健康的长到五岁。虽然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虽然孤儿院里的护工总是凶巴巴，但是孟鹤堂并不觉得孤单，因为他还有周九良。只要在周九良身边，他就有家的感觉。因为身体娇小，他经常从孤儿院墙边的狗洞爬出去玩，天黑才回来。周九良的身体越来越差，总是坐在某个地方，等孟鹤堂回来，听他兴致勃勃地讲墙外面的故事。
“哥哥，我觉得你和外面书堂里讲课的先生好像，你这么小，以后我就叫你小先生吧。”孟鹤堂一手拿袖口擦鼻涕，另一只手放在背后，冲着周九良傻乎乎的笑着。
“你开心就好。”
“小先生，你将来想干什么啊？”
“我想唱戏。站在舞台上，大声的唱。你呢，堂堂？”
“我想娶你当媳妇。一辈子呆在你身边。”
“堂堂，男孩子要娶女孩子，咱们都是男孩子。”
“我不管，我就要娶你。因为只有你对我好。”说完，孟鹤堂照着周九良的嘴上吧唧就亲了一大口，“我亲你了，这回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你…”周九良红着脸，低着头，半天才喃喃道，“净瞎说。”
“以后小先生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孟鹤堂从背后拿出一束野花来，塞到周九良怀里，捂着脸跑了。
心里扑通扑通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但是跟平日里的难受还不一样，感觉甜甜的。周九良把花捧在怀里，低头小心翼翼地嗅一下，香香的，甜甜的，就像现在心里的感觉一样。他笑着把花塞到一个破碎的玻璃瓶中，倒上水，放在窗台上。风透过狭小的窗户，吹的花瓣一颤一颤，花瓣上的露珠反射的微弱的光，就像装进了漫天的繁星，阴暗的房间仿佛都亮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