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门周氏(四十一)
就大概是一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感觉,两个人都睡不着,倒也不是冠军给他们带来的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而是,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
孟鹤堂在台上说最感谢搭档,高朋满座,他却只能隐晦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好在,他身边的是九良,他觉得他都懂。孟鹤堂每周六演出结束以后,都会在酒店的床上跟着九良一起看节目。节目上的九良真的一点点都看不出来有孩子的样子,就单纯地只会让人以为胖(不是)。其实孟鹤堂在录节目的时候就注意到,九良有意地在含胸驼背,甚至收腹极力掩饰,有的时候节目短也就罢了,决赛这个节目长,还有舞蹈,就更难了……所以他除了感谢师父给自己的一身能耐,感谢德云社这个平台以外,最感谢九良,感谢他的付出,感谢他八年陪伴。
孟鹤堂当初从传习社里带走这个孩子的时候,也有想过这是一辈子的事情,相差五六岁,人孩子还真就未成年,也不光是嘴上总占便宜,私底下老父亲该尽的义务也是一样没落。小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带着去医院,台上讲出来,大家都当是包袱,谁都不知道那些个夜里,孟鹤堂伏在九良吊点滴的床边时的心乱如麻。小孩子台底下跟自己拌了嘴了,在台上撅自己,自己也只能轻摇折扇,无奈还得故作生气。小孩子有的时候心情好了,在台上开个嗓打个板自己第一个叫好,没办法那种开心是掩饰不住的。现如今小孩儿已经不是小孩了,他的身体里也在孕育着小孩儿,可自己还是习惯将人情世故都揽在自己这儿,绝不让他沾染半分,有些习惯吧,一旦养成了这辈子怕也是改不了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觉的,两个人谁也不记得,只知道一觉醒来就是一天一场的三宝,国庆节也没个休息。累吗?累!当天晚上的无锡三宝,周九良是在上台前被叫醒的,孟鹤堂也好不了多少,嗓子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头发也没抓,就这几个月录节目,拍能耐大了,小园子商演,其他的都没怎么变,只是带走了他不少头发和……眉毛。不抓也挺好,就看着蓬松不那么稀疏。就匆匆画了眉毛就上台了。这是连轴转的第三天,昨夜还几乎一夜无眠,想想也知道状态不好。周九良也累,尽管他比孟鹤堂多休息了好一会儿,累到用手撑住桌子,孟鹤堂余光瞥到九良的右手放在左手腕那儿,就知道,他又开始要掐自己了,就已观众都看不到的速度,借着桌子上小熊的遮挡,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这种伤害自己的做法……杭州那次过后,那些淤青孟鹤堂想想都觉得自己心疼。
孟鹤堂宁愿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捧,也不要他这样强作清醒。反正观众只会当《相声有新人》这个节目榨干了九良所有的工作热情,如今节目结束了,我们小周又恢复成我们记忆中那个性冷淡的捧哏,眼前的小周才是真的小周……节目里的……可能有人绑架了孟哥威胁了小周叭……当场跟着他们从上海到无锡的观众真的收到了冲击,前一天晚上跟现在简直胖若两人(不是,判若两人)。好在大家也都理解。
最后一站舟山,孟鹤堂觉得他和周九良应该是靠本能撑下来的。下午去剧场试音效的时候,孟鹤堂觉得自己连背吉他的力气都没了,就把吉他放在场面桌上,明明知道钟叔在录视频,也没有拾到自己,就这样吧,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还管啥眉毛不眉毛(不是,我没说)。迷迷糊糊地演黄鹤楼的时候还一屁股坐到的椅把上,一下子两个人都清醒了,孟鹤堂疼醒了,周九良虽然心疼,但还是没忍住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