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二)
日子过的很快,战争也打的异常困难。其中,大帅打了无数次电话给九郎,想叫自己的这个儿子退到后方,都被拒绝了,再到后来,干脆不再亲自接电话,只一心将精力扑在战场上。后方供给不足,战场上消耗却大,看着今天一同打仗的兄弟,明日却换了另一幅面孔,九郎却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一天的战争平息,战壕又从归于平静,望着面前的一簇簇火光,九郎的眼也变得红红的。
“嘿,想什么呢?”一回头,便看见云雷拿着瓶酒正拍着自己的肩。
“怎么?明天指不定什么时候还有一仗呢,酒可不敢喝。”看清来人,九郎眼里盛满了光。
“嗨,就几口儿,还爬不起来了?酒量这么浅。”说着,自顾坐在一旁,举起酒瓶便干了一口,颇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的气魄。
“你到底喝不喝啊,不喝我可都干了…”
“别…给我留点。”九郎最终还是夺过瓶子干了几口。
酒酣过半,两人眼神都变得朦胧不清。
“兄弟,你…你今天救了我一命,我敬你…”九郎磕磕绊绊举着酒瓶,笑得像个傻子。
“不值一提,今天我救你,明天说不定你就要救我了,战场上的事儿,谁又能说的清…”接了酒,云雷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瞧,那些人。”云雷指着不远处,历经战乱的袍泽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高声畅谈,不时便有家乡的老歌和笑声飘过来,远远望去,倒也是一片繁华景象。
“你看,那些老兵,家里又是哪个没有妻子儿女牵挂的呢?有盼归的妻儿,或许还是村头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并蒂莲花别样红,纵使年隔日久,逐渐失了原来的颜色,也期盼着归乡,远远望一望心头的那个人,哪怕她早已良人相伴,儿孙满堂,也唯盼她,长河日落,别来无恙。”九郎望着云雷的侧脸,火光映的他的脸庞也微微发烫。
“你呢?”九郎问,“也遇到过这样一个姑娘?”
云雷伸手拉出贴身的金锁,小小一只,却足斤足两。
“嫁人了,只怕如今儿女都要成双了。”心头上的姑娘,在云雷参军的前一夜嫁了他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无力抵挡。
“云雷…”
“嗨,想想也是这样,我一个穷唱曲儿的,又有什么能给她的呢。所以才来参军打仗,想给她个太平盛世,上了前线,打了仗,等这国家安定,纵使我这辈子不再见她,我都能知道她这辈子定是能过的安乐无忧,我也就放心了。”
“兄弟,我,一定带你们打胜仗,到时候,咱都活着回去,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看的姑娘,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咱俩还在一起喝酒。”九郎字字铿锵,云雷也应得痛快。
“好,我等着这一天…”举杯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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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梁河,回头万里,故人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