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人间留得薄幸名(肆)(2)

“别提了，陶阳正愁着呢。”
“怎么了？”
“你还记得姜家那个姑娘吗，前些天被她爹送去北平念书去了，两个人连面都没见上，听说姜老爷子就是为了不让自家女儿再见陶阳才给送走的。”
“没事，我去劝劝他。”说罢，转身就朝着陶阳的休息间走去。
虽然胡琴的事解决了，可这眼看着就要开戏了，台下观众都要开了锅了，这事可怎么解决。
“阎老板您这可有琵琶？”站在董九涵身后的顾婉若出了声。
“这位是？”阎鹤祥没有回答，而是冲着董九涵问了一句。
董九涵脑瓜一转，瞎话随口就编：“啊，这是我们爷的妹妹。”
“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嗨，您没听说过的多着呢。姑娘问您呢，有琵琶吗？”
“九良那好像还有一把，你去问问吧。”
董九涵回头跟顾婉若嘱咐了几句，转身就小跑到了乐器房。
“姑娘，你要琵琶做什么？”阎鹤祥上下打量着她，一眼便看出来顾婉若的眼睛有问题。
“我想着帮先……帮我哥哥顶一会儿，让他有时间化装。”
阎鹤祥对于这个眼盲的姑娘充满了疑惑，可碍于她的身份又不好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只得“嗯”了一声。
琵琶取来，董九涵扶着顾婉若上了台，听声音，观众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叫喊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作为导火索的那一声“退票”。
顾婉若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是镇定地坐下，静静地调试着琵琶，听着台下观众的质疑：“你谁呀！”“滚下去！”“我们要看二爷！”
“小女子婉若，伺候各位一曲《十面埋伏》。”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没人听见，可当她凝眉弹响琵琶的那一刻，整个戏园上下都安静了。
曲子渐入高潮，没人再叫喊着让她滚下去，每个人都被这铿锵有力的琵琶声吸引住了，连周九良都不住地点头，表达着对这个小姑娘琵琶技艺的肯定。
门口这时突然出现了一对西装革履的主仆，走在前面的年轻人正是孟市长的独子孟鹤堂。
“台上弹琵琶的女人什么来头？”孟鹤堂歪头望向台上的顾婉若，眼神中充斥着“兴趣”二字。
身后的包凡凑到孟鹤堂耳边低声道：“我听人说，张二爷今早刚从徐四娘手里买下一个瞎眼清倌，十有八九就是台上这位了。”
“哼，清倌？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人，还不是跟那个女人一样的下贱。”孟鹤堂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虽生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双眼中却泛着狠戾。
“是。”包凡附和道。
虽然看不起顾婉若，孟鹤堂内心却还是被她高超的技艺折服，撇了撇嘴：“走，去后台找我亲爱的师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