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人间留得薄幸名(伍)

一曲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顾婉若微微屈膝行李，随后被董九涵扶下了台，留下了鼓掌叫好的观众。
刚一进后台，顾婉若便听见张云雷正与一个陌生男子交谈，从语气中听得出来，那个男人很是不可一世。
“呦，师兄，今儿这扮相可真美，我要是个阔老爷肯定大手一挥包下你。”孟鹤堂咧开嘴角，看似良善的表面下暗藏着对张云雷的轻蔑。
张云雷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讽刺，只是淡淡地望向他：“让开，我要上台了。”
“让开也可以，不过本少爷今天来，是专门请你给我爹唱出戏，过些日子就是他的五十大寿。”孟鹤堂着重强调着“请你”二字。
张云雷任然没有回话，绕开孟鹤堂走到了台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孝顺，干嘛不自己唱。”
“你！”孟鹤堂气得无话可说，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了，包凡紧随其后。
那边张云雷已经上了台，顾婉若悄悄问了董九涵一句：“九涵哥，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称先生为师兄呢？”
“那是市长的独子孟鹤堂，一个城府极深的主，我听二爷说，早些年他和那孟鹤堂一起拜师入门学艺，后来师父仙逝，二爷就跟着戏班子到处跑，孟鹤堂自然就回去接着当他的大少爷去了。”对于孟鹤堂这个人，董九涵了解虽然不多，不过从张云雷这些年来对他的态度上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还听人说，孟市长与日本人做起了地下交易，准备狠赚一笔然后带着一家老小移民国外。
这戏可算是唱完了，张云雷下台回到房间卸装，顾婉若则跟随董九涵在屋外候着。
“走吧，咱们回家。”张云雷看着“正襟危坐”的顾婉若，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单纯可爱，语气也不禁温柔了许多。
一行三人正要离开，刚指挥伙计打扫完戏园的阎鹤祥便叫住了他们：“稍等！”
张云雷回头：“阎老板还有事？”
“婉若姑娘今儿这琵琶弹的真叫一绝，让人听了那叫一个如痴如醉，不知婉若姑娘可有兴趣在我这个小戏园里一直弹下去？”阎鹤祥的赞美不绝于耳，最后一句才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没有。”张云雷抢先替她回答。
“去去去，又没问你，我问人家姑娘呢！婉若姑娘，我保证只要你来，这钱只多不少。”
“我养的起她，不需要你的那两个钱。”张云雷略显不悦地皱起眉，拉着顾婉若离开了。
车上，顾婉若虽然察觉到了张云雷的不悦，却还是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先生为何不肯答应？”
“女孩子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可是能拿到钱啊，这样以后我就不必总是花先生的钱了。”
“这个人情不用你还。”
“我本就看不见，生活上事事不便不说，除了弹琵琶唱曲也不太做什么，我不想一直麻烦先生。”
“别担心，我会尽快找到医治你眼睛的办法的。”
顾婉若无语了，张云雷显然是会错意了，自己根本不是再说看不看的见的事，而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