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流浪地球AU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2）(3)

实习的阿云嘎不再有那么多时间像往常一样每天早上敲响郑云龙的门，拖着他用枕头砸他喊他起床背书，郑云龙的逃课率一路飙升，好在也是快毕业，班主任也只摇了摇头，不再把郑云龙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教育。
郑云龙的生物钟其实依旧还按照当初阿云嘎喊他的点令他清醒，可他坐在床上，翘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在地面工作的阿云嘎给他发的讯息发呆。
阿云嘎血液里还是草原上放肆向前奔跑的骏马的蒙古族的性子，从自己进入北京地下城之后就从来没有封锁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推迟两年上大学，学习的比谁都早都快都认真，拿着优异金光闪闪的成绩拿到联合政府仅有的实习机会。
阿云嘎想做什么，阿云嘎清楚得很，清楚到眼里永远都是希冀的光。
郑云龙想做什么，郑云龙目前一片迷茫，眼里到心里都像是个网眼很大的筛子，兜不住他所有曾一闪而过的细沙般的设想。
郑云龙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会动的阿云嘎了。
讯息里的或者连线中的阿云嘎总是兴冲冲地和他分享着今天又看到了什么，那么多年语言能力还是没什么提高，就像冻鲸。
那天郑云龙下课走过吵吵嚷嚷的黑市街头，耳机里听着阿云嘎的声音，似乎还有寒风挟裹着暴雪的肃穆的猎猎声响。
阿云嘎的声音喜悦又兴奋，到了这个时候他汉语又说不好了。
“大龙！”
“嗯。”郑云龙从笑得殷切的店主手中接过一包被拆了一根的好烟，懒懒地应着。
“我看到了鲸鱼！冻住的！”
“特别特别特别……大！特别特别壮观！”
郑云龙哂笑一声，想掰着手指头数数对面那个现在估计正张着手臂比画的老班长用了多少个特别。
“大龙！你听到了吗？我看到了鲸鱼！”
很奇妙。
郑云龙的心底涌出一股微痒的感觉，像是作用的激素，是塞着耳机的耳朵的耳蜗神经传导来的接收器做出的反应。
郑云龙另一只耳朵听到的是麻将稀里哗啦碰撞着笑骂的声音，是烧烤摊上滋滋作响的烤串声，是兔女郎低声妩媚欲拒还迎的喘声，是黑暗角落里的哭喊求饶声，是肮脏灰暗滋生沉沦的混沌声音。
他的另一只耳朵听到的却是干燥刺骨的风声，是雪块重重击打席卷大地的声音，是冰冻结的声音，是一个干净少年拖长了提高了怕他没听见的兴奋声音，是心中一盏纯净梦想灯花微弱的爆声。
“听到了。”
郑云龙垂下眼眸，吐了口复杂的郁气，从烟盒里抽出烟的动作被他放弃在一半。
“你是不是又抽烟啊，这样对身体不好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对面不满地啧了一声，又开始郑云龙耳朵都听出茧了的不倦教育。
“行了行了，我没抽呢。”郑云龙把烟拿出烟盒的动作重复了几遍，最后还是把烟塞进裤子口袋里。
“这就好，唉，如果你也在这里就好了，我们就能一起看冻鲸了。”
阿云嘎叹了口气。
郑云龙没说话，靠在墙上眼神晦暗不定，却晦暗的都是不确定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