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尘土

译者：没名的大头兵
原帖http://tieba.baidu.com/p/1616922743?pid=20177805577&cid=0#20177805577
作者：John French
翻译：没个名的大头兵
校对及修改：最期の牛
皆为尘土 
惟
余尘埃。尘埃及虚无。我不知我为何物，我有名，然久以失。我乃虚无，锢于黑暗之中，为破碎之记忆摔绊而永无休止之时。
我记得蓝色。蓝色的是天空，被赤红的烈焰割裂。我可以闻到硝烟。地平线上矗立着金字塔，火焰从塔上的裂缝中迸出。死者们躺在地上，就像光滑的毯子盖住大地。那个武士立于尸堆之中，像狼犬喘气般张着嘴，他灰色的盔甲上溅满鲜血。他的瞳孔就像琥珀色虹膜上的黑色弹孔。血液在我的血管中脉动，在我的耳中怒吼。我边跑边开火，每一步都把脚下的死尸踩成血泥。我手中的枪伴随着雷鸣般的节奏震动着。那个灰色武士咆哮着向我冲来。子弹打在他周围的地上，在他脚后的尸体上炸出一个个血坑。他拿着一把斧子，斧头是齐胸宽的黑铁，刃锋弯的好像骷髅的微笑。我记得它从空中呼啸而来，砍中我的一侧。砍得很深，我记得那种痛苦…金光灿灿…如冰般寒冷…我流血了，红色的液体流满了红色的盔甲，顺着金饰淌落到地上。那个武士把他的斧子拔了回去，我起抬头，看到鲜血从刃上滴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蓝天下红得扎眼。
然后我放倒了那个武士，把他轰成一堆破碎的盔甲和烂肉。我在死亡带走我之前杀死了他，我记得那时我感到愤怒和欣喜，但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记
忆褪去，我再度孑然一身。我有类人之形，却只是一副空壳，我徒有其表。有手，却不得触；无口，但自我堕落时起我便一直在嘶喊。我想呼吸而不能，我无法记起呼吸为何物，只记得何为溺于深渊，何为沉入无底之处。
时光流逝。我可以感到它在流逝，就像风将一座塑像埋葬在沙中一样。
我曾有一个名字，如回音般不断褪去却从未消失，永远难以听见。我曾为血肉之躯，但那早已消逝不再。
“赫里奥.伊斯铎拉斯”
这声音自暗夜中向我而来，我知晓这名字，却不记得为何。
我
记得火焰，白色的，太阳之心一般鲜明的白色。它在黑色的天空中咆哮，重塑了我。我双手支撑着跪倒在地。我膝下的大地是红色的尘土，铁锈的红色，干涸血迹的红色。疼痛，比所有伤口都更尖锐和灼热，它充斥着我。我无法观看，火焰首先夺走了我的双眼，接着在我尖叫之前夺走了我的舌头。我盔甲之中的肌肉隆起、变形并抵住金属。火焰烧遍我的全身，灼裂我的皮肤。我感到浑身张开无数张嘴，上千张有着剃刀般利齿的嘴，每一张嘴都喋喋不休着恳求痛苦停止。火焰扯过我的身体，就像手穿过湿土。我窒息着，如同沉入沙中，恐惧的酸蚀焚烧着我的血肉。我无法呼吸，动弹不得。
一切都停了下来，就像一把剃刀切过记忆，一条线切断了我之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