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与君别 （上）(6)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如此漆黑的天空竟也可以是如此的斑斓与绚丽多彩。平日里只见过那清冷单一月光的我不由得兴奋的像个孩子，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边随意左右摇晃边指着那一朵朵在夜空中绽放的花朵，一边满是兴奋与好奇的问道
“阿澈，那个是什么啊？好漂亮。”
“那个叫烟花，每逢佳节都要放。”
“这样呀。”
“想放烟花吗？我知道哪有卖。“
“好啊“
他回头温柔地朝我笑了笑，而后任由我像个小孩似的一路拉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晃蹦蹦跳跳，与此同时，他的沉稳与望向夜空时那一抹隐藏在温柔笑容下的淡淡忧伤却和我的活泼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奇怪的是，当我每次无意间迎上他的目光时，嘴唇又会习惯性向上提起。不得不说，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眼睛宛如前几日那一弯静静挂在天上的月牙儿。
不得不说元宵节时的汴京真的很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密密麻麻的人群几次差点将我挤离他的身边。可就在每次即将被挤散时，他好像有数双眼睛般的又能及时将我重新拉回他的身边。难道，这就是同伴们口中常说的那种只有在战场上长年累积才会有的敏感吗？还是说，那是一种只对我才有的敏感呢？
“到了。“
“澈儿啊，我可记得以前每年元宵节，你都是一个人来买烟花的，怎么今年突然多了个姑娘，莫非？“
这卖烟花的老婆婆好生奇怪，干嘛用这种那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啊。身旁的渊澈对此倒也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一边低头握着我的手查看着各式烟花，一边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回答道
“奶奶，这位姑娘只是我的一位朋友而已。“
“我可告诉你啊，一回生二回熟，这朋友来朋友去的，说不定到最后可真就成你家娘子了。“
“奶奶，您就别想多了。暂时还没有婚配的打算。“
他仍是那样淡淡的回答着，那平淡几乎如水的神情和那老婆婆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看着他平淡的把银两交到老婆婆手中，又转过头朝我温柔地笑了笑，随后带我离开了那里。我回头看着老婆婆脸上那一种说不出的表情，不知为何，之前蹦蹦跳跳的步伐在那一刻突然变得老老实实起来，而原本欢快的气氛一时也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就这样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在放烟花时我只是好奇的看着他，因为他望向那绽放在漆黑夜空中的烟花的眼神总是那么忧郁，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而这种沉思，即使在偶尔与他目光对接时，即使是那温柔的笑容，却还是无法掩盖。而这一切的原因，当时的我并不懂。
“烟花放完了，你还想做什么呢？“
说实话，第一次走出桃林的我，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强烈的好奇。如果可以，这里的一切，不管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我都想挨个尝试个遍。可奈何他是将军，明天还得早起上朝，而此时已是三更时分，所以。。。只能选择最想干的了。可是，究竟该干什么好了？
此时的我并没有立马作答，只是歪着头眨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时用手指着那一个个商铺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问这问那。大抵因为是与世隔绝的蝴蝶精，在我眼里，很多事物虽然漂亮精致可却是用同伴或朋友们的性命换来的，所以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一丝恶心。正当我再次拉上他的手臂准备撒娇让他给我推荐时，突然不远处的一片几乎映透半边天的亮光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亮光虽然也是照亮了半边天，但却丝毫没有同伴们口中的肃杀与寒冷，反而是一种带着些许期盼的温暖。那一片橘红色的暖光，不由得让我的眼睛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