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dialogue》(3)

不得不睁开眼。
“早安，乔鲁诺。”
是他。他知道他会来。
对方时常紧锁的眉关舒展着，是云的轻盈，眼色深如静谧大海，这片云海的交界荡进他的碧樾眼底。
“布加拉提，早安。”
他将手挽住他的后颈，脸微微向前一凑，……（无奈）
他紧拥着他，生怕手一松又不见了。
“想吃早餐吗？”他问。手臂更加用力收紧，鼻尖发酸，心疼又心慌。
“你在开玩笑？”布加拉提亲吻他的侧脸，轮廓淡淡的，呼吸的温度开始渐渐温凉。
“是的。”他笑着挤进他怀里，放不下手来。如果不开个玩笑，时间闪现的无情极其容易将他推入深壑。
“我爱你，乔鲁诺。”清风般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裹挟了回响。
“我也爱你，布加拉提。”
他一个劲的簇拥上前，紧收的手臂空间开始缩小，温度散了，余温残留在指尖，他拼了命拉扯，抓握，眼前的男人在逐渐透明的烟雾中游走，他无能为力，他眼睁睁看着怀里的躯体一寸寸消散。
“你别走......”他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心，流出血来。
“你是坚强善良的男孩，黄金般的意志，这片沃土由你守护，我便可以离开。”他像湖中的倒影，在他眼前的波光中颤动。
最终，他向他伸出手，他立起身奋力的伸长手臂，想要将他拉回身边。发抖的唇微张，在指尖终于碰触之时，他清楚的看到他清澈的蓝珀双眸闪着流光，他对他露出微笑，却像是快要哭出来。天堂的圣光在他身后四散，维持着手臂收不回来的姿势，他也在痛，和他一样。
“再见，乔鲁诺。”最后的道别。
消失了，好像一切从未发生，他只是他拂晓前做的一场梦......
其实不然，他知道的，布加拉提确实回来过，在这九天的每一天清晨。
因为他困住了他的最后那丝魂，困在他的胸针里......本该庆幸的，可他此时却第一次品尝着眼泪的咸苦。
回不来了，那个男人，再也回不来。
无比清晰而肯定的预感，今天，这场费尽心力制造的梦就是散场。他对他说出了道别，指尖的冰凉，是他留下的证据。
他还留了礼物给他，那枚金币般的发夹。他说：乔鲁诺，带着它，你将开辟的国度，是我希望中的样子，我与你同在。
他与他同在。是的，是信念的传递与交融。他可以带着它将风貌升华，将“热情”真正实至名归意气风发，然后对他说：快看呐布加拉提，意大利的天空如洗，如你一般美丽。
因为他依旧热爱赞美他。
至于那耿耿于怀的心事，也便随他一同老去，没有关系，布加拉提，他的心房只留一人住，所有的对白都在，无需发声，心灵的交流，一直都在。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