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多秋㈡(2)

自那天之后，升平茶楼后台的众人觉得张老板没那么大的脾气了，见了师兄弟偶尔也会笑一笑，众师弟都在嘀咕，张老板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这千年冰山终于开化了。“辫儿，你和小九爷和好了？”这日张云雷刚到后台，孟鹤堂就凑过来了，一脸的八卦“去去去，一边去。”虽然张云雷嘴上没说可孟鹤堂知道张云雷是不怪杨九郎当年的不辞而别了“辫儿，我可提醒你，你俩不可能，别说是杨家小九爷，就是换任何一个男的都不可能，你可别毁了自己。”闻言张云雷沉默半晌“孟孟，你放心，我死都不会说出来的。”关于自己喜欢杨九郎这回事，除了他自己去也只有孟鹤堂知道，所幸孟鹤堂没有因为他喜欢男人而厌恶他，他知道不可能，但他就是控制不了，他心里期待着九郎身边不会出现别的女生，他不敢想，九郎要是把一腔柔情给了另一个人自己会多难受，自己已经失而复得一次了，他不敢想自己若是彻底失去他会有多疼。
这段时间场场都是满坑满谷，他倒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杨九郎这段时间除了忙家里的事就是去茶楼捧张云雷的场。日日这样倒也安逸，只是动乱之中，这样安逸的时光到底是不长久。
民国五年袁世凯去世，各路军阀割据，全国动荡，昔日门庭若市的茶楼现在门可罗雀。张云雷倒也闲下来了，没事就找九郎喝喝茶，给九郎唱唱曲。他有时觉得，不论外界如何乱，他和九郎在一起就是现世安稳，可是这样的谎言又能骗自己多久呢。
杨家在天津的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三天两头有人来闹事，郭老板的玫瑰园也关门了，在外地的师兄弟陆陆续续都回去了，帮师父教教徒弟，倒也清闲。师父给他来了好几封信催他回去，可是他舍不得北平，舍不得九郎。虽然知道自己和九郎没什么结果，但是像现在这样陪着九郎也不错。九郎已经二十四了，他身边从来没有姑娘，也没见他去过风月场所，张云雷有时也会想，自己和九郎这样挺像两口子的。但是他不敢让九郎知道这份情谊，他曾试探过九郎，那次九郎愣了好半天告诉他，两个男的在一起怕是不妥。自此他将那份情谊隐藏的更深了。
茶楼那边待不下去了，杨九郎把张云雷接到自己家中，九郎在书房办公，张云雷就在一边看书，两人在一起就像一幅画，岁月静好。
外界越来越乱，他也不得不回天津。这次分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好在他和九郎还有书信往来，他将九郎给他的信仔细收在一个盒子里，闲暇时便拿出来读读。
局势时好时坏，一时间满城风雨，忽又风平浪静，玫瑰园也是唱几天歇几天，师父不再收弟子了，局势动乱，师父养不起那么多徒弟，他们这些已经成角的倒还好，有之前的收入，也有一些自己的商铺，暂时倒也没事。乱世中玫瑰园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