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思念 (日常 短 一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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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张云雷倚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向外面看,现在已是夜里九时半了,窗外黑漆漆的,北京的夜不配拥有星光,于是只有半轮明月仍兀自亮得孤独。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不亮的灯,和着浅淡的月光,昏黄而静谧。
这本是一副很安宁无声的景象的,而实际上房间里远没有这样的寂静,一门之隔的客厅里时有谈笑声透过房门而来。这其中,师父的声音是最显耳的,通常是说不过几句后便跟着一片笑声,好不热闹。
这样的情景已经持续了好多天了,张云雷叹了口气,真不爱过年。
师父的亲友多,过年的时候就格外显得忙些,上门的人不断,夜夜都得打起精神应付。但好在师父疼孩子,心里顾念着张云雷总疼的胳膊腰腿,也知道他不喜与人群多处,便早早地打发他回房间。前几日大林也搁家里住的时候,张云雷就把大林也拉来唠嗑儿逗闷子,可今儿正巧大林没在家,张云雷就如此落了单。
静不下心来。平日里独处惯了的张云雷少见地生出了这样的感觉,耳边时响时轻的喧闹声使人莫名地感到坐立难安。想听戏,又恐吵了客人,若是戴耳机,时间一长耳朵又是里里外外地疼。游戏也早已经删了戒掉,此刻也没有心情也没有欲望再拾回来。
胯骨在此刻也开始隐隐作痛,接连着大腿里的钢板叫嚣着强调着存在感。张云雷伸手抚上痛处,轻轻地敲着捏着,企图能否减轻些痛感。
自然是无果。
突然就很想念一一个人。
张云雷躺倒床上去,仰着脖子倒看着窗外的月光,屏住呼吸忍痛的时候,脑海里横生的四年忽然开始疯长。实在有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无措又难捱的情绪了,在喧闹的世界里独守一盏暗灯与一方月光,着实是叫人不安的事。就像午睡过后在黄昏时于无人的家中醒来,四皆寂静,只有窗外一轮夕阳红得惊心动魄,落下去的样子染着凄美,叫人恍然,好像独己一人被抛于世外,空落孤寂得让人感到心惶。
如若有那人叫一声自己的名字就好了,张云雷这样想着,“云雷”,“辫儿”“张老师”,随便什么都是好的,或者是捏一捏自己的后勃颈,用扇子戳一戳自己的腰惹惹自己也是可以的,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消看看自己就行,张云雷着实喜欢那人将自己安在他的眼里的那种感觉。那人眼很小,装下了自己就再无旁隙了,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还有令自己所沉溺的温柔、疼惜与专一。里面有太多东西了,叫人不住地贪恋成瘾。
杨九郎……
门外有个孩童啼哭起来,腰胯间的疼痛仿佛也随之愈发嚣张,张云雷闭上眼,口里默念着那人的名字。
那个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感到踏实、心安的人。
捞过手机捏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按着亮屏解锁又暗下去,闪烁的屏幕间是一个微信对话框,备注写着“九郎”。最后一条消息由对方发出,时间是两天前。而自从上次杨九郎来家里给师父拜年,不见面也已有好多天。
其实他们很少连续很多天不见面, 一般超过五天就要互相道声好久不见,因而即便是可以放假,张云雷仍旧讨厌过年,或者说,他讨厌的即是放假本身,特别是在杨九郎结了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