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故人年岁》 第十五章 是不慌不忙 是心之所向(2)

“磊磊，咱回家吧。”杨九郎搓了搓张云雷柔软的指腹，又朝他耳边凑了凑，低声细语的哄着。
喝醉了的张云雷总是听话的，像一只柔顺的小猫。杨九郎是典型的恐猫一族，可是如今他却觉得眼前这个“小猫”可爱极了，他真想呼噜呼噜他的顺毛，将他藏进自己的小天地，也便护他一世周全。张云雷下意识的伸手摸索，最终与杨九郎十指相扣了，他才乖巧的点头，顺着杨九郎递过来的劲儿，站起身来。
与一行人告别后，杨九郎就带着张云雷回家了。等他停完车，张云雷偏偏要找个椅子坐下，说是有话要和杨九郎说，于是就不走了。杨九郎向来是犟不过张云雷的，况且此时此刻明了了张云雷心意所起之时的杨九郎，真是恨不得事事都随了这小祖宗的意思，这种小事，他自然也不会有半分拒绝之意了。
张云雷随意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上去，又觉得硌得屁股痛，委屈的撇着嘴看杨九郎，杨九郎就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垫在他屁股底下。他一心疼惜张云雷身上的钢板硌得他疼，却没想过，入了秋的北京，夜里的风是带刺一般的锋利，朝他扑过来时，简直是十成十的熬人。
“九郎，我是14年知道自己喜欢你的，想跟你在一起的想法也是那时候就有了。姐夫已经知道了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他老人家也没说反对。要是你愿意，咱俩以后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好吗？”张云雷一面说着，一面拉开外套拉链，将温暖分了一大半给杨九郎。他虽然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意识是绝对清醒的。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余生的愿望就是和面前这个男人携手共度。他清醒的记得，自己明确心意时每一缕半喜半忧的情绪。他也清醒的记着自己今天要把话都说清楚的目标，所以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认为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事。
杨九郎愣了神，愣了好久的神。就在张云雷抬头看他的那一秒，他俯下身与他额头抵额头的笑开了，可是笑着笑着却不由自主的热泪盈眶。他不知道憋了多久才终于尾音微颤的缓缓开口:“磊磊，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对于我来说，让你一转头准能瞧见我，就是最酷的事情了。”
夜里的风携着远处四季海棠的清香扑面而来，明明刺骨的寒风，现在竟也能被衬得温柔起来。四季海棠是秋海棠植物中最常见和栽培最普遍的种类，也是张云雷家小区里最常见的一抹美丽点缀。他以往没怎么留意过它的样子，可今儿他却觉得它的每一瓣花蕊都是一种独特的景色。
张云雷没再回答杨九郎的话，他只是笑着站起身来，将杨九郎几分钟前垫在他屁股下的那件衣服拿起来，披在他身上，拉着他往楼上走。
一直到张云雷家门口，光线都是昏暗的，他却偏偏能够不偏不倚的摸黑寻到杨九郎的手，缠绵着每一根手指最终与他十指相扣。
张云雷的步子很快，杨九郎尽量跟上他，生怕自己的速度有一点不妥都会拉扯到他的伤口。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杨九郎以为张云雷会开门的，结果，那人只是晕了半响，转过身来，将杨九郎的一双手禁锢起来，举过头顶，嘴里还浓郁的酒味就全数送到了杨九郎的嘴里。半响又伏身到他耳边，将灼热的气息和着话语全数扑到杨九郎的颈间:“九郎，你是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