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帝的佳丽三千 02(2)

最浅显的，是外表。他从众多肖似者中被挑选出来，单是容貌便与那位有六分肖似。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因为那人身形消瘦，他便一日三餐改为一餐，连口味都是那人喜欢的清粥小菜。他饿得心里发慌，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却也只能咬牙撑住，穿着厚重的衣饰承受繁琐的礼仪训练。他学他的一颦一笑，行走步调，仪态举止，直到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言行举止，完全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的那位陛下在见到他的时候，也只是晃神了一瞬间便收敛了所有的神色，淡淡笑道：“学的倒有几分他的意思，只可惜······”
巍帝心中一直忘不掉那位元后并不是什么秘闻，那位盛宠直逼皇后的贵妃据说便是像极了元后才被强行纳入后宫。至于为什么是强行，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同样也不是秘密。因为那位贵妃原是边关白老将军的外孙，自幼长在军营，却因着送兵马大元帅之子朱厚照入京，被巍帝一眼看中纳入后宫，甚至于封了贵妃。这也是玄卿从不相信朱厚照与贵妃能有什么真情谊的原因。
有贵妃这个先例在，那些妄图讨好巍帝之人还不有样学样，只求培养出一个肖似元后的，吹吹枕头风也好。只是那些人也是蠢，还真以为有了自己这个精心粉饰的冒牌货，他们背着巍帝所做的一切就会一笔勾销？简直天真得可笑。若不是自己谨守本分，只把自己当个虚有其表的冒牌货，只怕早就随他们一起坟头长草了。
墙边的柳树发了新芽，嫩嫩的小叶子在还有些寒冷的春风中招展。草木枯荣本就是自然之理，有繁盛之时，也必会有繁华落尽时。只可惜总有人太过贪心，妄自尊大又看不清形式，可不就栽在了这位曾经窝囊废一样的七皇子手中了？
瞧着方才照嫔离开的方向，那里可不是朝晖殿的所在，至于和清宫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不过这种事哪里轮得到他这样的小人物费心劳神呢。
---------------------------------------
他仿佛又回到了遍地黄沙的边城，零星可见的绿洲，清澈见底的湖泊。他赤脚站在沁凉的湖水里，将一尾银鱼用削尖的竹竿叉起，转头欢欣地望向那个在岸边等候的人，却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
“······”他呢喃了一句，那是个哪怕是在梦里都不能吐露的名字。它被小心翼翼地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连同那张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的脸，那段抛却所有责任短暂又快乐的时光，那些飞蛾扑火般炽热的情感······唯余满腔苦涩，如迷雾般扑面而来，绵密地收紧，让他一点点窒息。
他猛然睁开了眼，大口地喘息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都忘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边城仍在，却早就物是人非。那人，恐怕也早就忘记他了吧。
一旁早有侍候的宫人走上前来道：“贵妃醒了，可是要人服侍？”
他不适地按压着额头，“不急。”
停了一会儿又道：“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并无。”顿了顿，对方又道：“竹筠殿的花昭仪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