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20(4)

好。
辛苦你了。
没事，师傅辛苦了。
臭小子。……嗯，你好好干。
啊，我会的。
嗯……憋了半天，宋凡挤出一句表扬，你还不错。
哈！
快去干活，笑屁。
谢谢老师。
黄景歈得意地一蹦三尺高，摇头晃脑跑开了。
宋凡拿过手边的单反，越看越满意。给乔珉生发过去几张照片，附言道，广告的模特不用别人了，鲸鱼就可以了。给这些您挑选下，选好我给广告公司发去，他们开始做册子了。公众号和网站那边传媒公司就等着您决定了。
嗯。
乔珉生盯着电脑，眼睛没办法从图片上移开。伸手拿手指轻轻划过照片上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唇……听说你在帮宋凡拟套餐餐单，我看了，很好的搭配。真是聪明的家伙啊！这样的妙人儿，叫我怎么放开？
如果知道，那个餐厅是我为你开的，故意选在苏州，特意派老师去帮你，你还会去吗？呵，这世界上还会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吗？我知道，你宁愿去苏州，每天跑几个小时做学徒，都不想留在上海，是叫男朋友放心吗？你那么爱他啊，真叫人嫉妒。
可，我不能放手，又多么可悲又幸福。
爱一个人哪怕没有回应，还是宁愿卑微地偷偷付出吗？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就不出现。起码，可以看到你这样岁月静好的笑脸，就足够了。
我也不是一无所得吧！
爱，没什么高尚的，不过自己是满足自己的游戏。
从小生活在上海，许周周虽然耳闻，但一直以为贫困地区没有饭吃的只是八十年代的事。当他跟摄影组一起来到这个贵州鱼广西湖南交界的月亮山区，才知现实比想象更残酷：
沟壑纵横，山高土少，土地贫瘠，当地人只能靠产土豆玉米生活，甚至在更高的山区，有极少数的野人。所谓野人，其实就是原始文明的人类，他们依然靠着采集野果，捕捉野兽为活。
好一点的寨子，虽已经是定居，依山而居，茅草为顶，他们世世代代住在山里，不知汽车手机，更不用说电脑飞机。这里几乎没有人念书，要读书，必须走十几公里外的大寨去，读也不至多小学毕业就打工去。那一点农业知识靠老人口耳相传，还有传下来的还有安分天命的朴实认知。
第一天到这里，许周周没有睡觉。不是娇气，是真的睡不着。接待人员把他们安排在学校宿舍，宿舍没有灯，只有蜡烛。手机早没电了，枕头硬邦邦的不知内胆是什么的物体，棉被是没有的，只有块土布，也特别硬。
晚秋的山里冷得牙齿打颤，半梦半醒中被冻醒了，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坐靠在床头，打盹儿。许周周从来认为自己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可，那晚真的好想坐飞机回家，抱着黄景歈大哭一场。他郁闷地看其他人睡的呼噜震天，好生羡慕。
第二天，他们看许周周发黑的眼圈，笑道，小许啊想老婆了？
嗯，想周公。
哈哈，刚开始是这样的，我们这些糙人早就习惯了。这还算好呢，有次去神农架，我们是在洞里坐着睡觉的。
我的天，我还以为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