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20(3)

收了线，黄景歈还没从沮丧中恢复——被嫌弃的失落森森地打击他。
师傅，我很啰嗦吗？
没有啊。你的话不多不少，刚刚好。正在埋头写写画画的老师，对了，鲸鱼你说我们设计个套餐如何？这样对于懒人来说就太方便了。哎，你喜欢不喜欢点套餐？
不喜欢。
啊？
穷啊。本来一两百就好了，点套餐看起来省钱，其实多花了我的钱，我才不上当。哼哼
穷人，怪不得没老婆。
谁说我没老婆，我老婆不要太好看。
哪里啊，带我来看看。
我……吓死你。黄景歈心里嘀咕道。
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设计个穷人套餐，对于那些钱不多，但是请女朋友要面子的时候，可以吃着不心疼。
好啊，就由你这个穷人去设计。
……
嗯，只有穷人才了解穷人。
黄景歈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指扶额沉思。阳光透过彩色玻璃上窗，洒在他利落的短发上。白色衬衫领口处绣着不大的花体字母，是餐厅名称：Kitten。侧面看他挺立优美的鼻子，模特般雕塑感，薄唇微张，清风明月般安静。暗红色的桌布上，金色描金边咖啡杯，衬着手指白玉般温润。明明五官分开看是很古典的清秀，合在一起却如松柏般疏朗洒脱。
鲸鱼。
啊？
沉浸在工作中不可自拔的黄景歈被老师吓了一跳，瞪大了眼，呆萌得不得了。
笑一下。
咔嚓咔嚓，原来老师举起单反，在拍照。
你行不行啊？
老师白了他一眼，质疑男人行不行是找打。
哦。
拍摄，我是专业的。快点！
哦。
两秒中，戏精上身，一颦一笑都是做作。
傻笑、发呆、忧郁、微笑、卖萌、生气……停下来，已经拍了几百张。黄景歈二哈一般扑上去，老师我还有表情，还要不要？
不要，够了。
啊，这对于表现我的魅力来说，远远不够啊。
够了，你快去想餐单，想不出来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正好，我住你家。
呃？不是半夜也要回上海吗？
嗯，我老婆不在家。
切，好像你有一样。
我真的有，师傅你别不信。
滚蛋。干活去！
我拟好了，你看。
黄景歈递给老师三四张单子，一旁把原料和份量工工整整地记录上。费用和替换意见，都清清楚楚写在上面。宋凡四十多岁，小孩子心性，跟黄景歈没大没小，但工作起来却是很严肃的人。看了半小时没有做声，嘴唇紧闭。
怎么？老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我再改。
嗯。都有问题！
啥？黄景歈浑身上下掉到冰窖里。
这个价格做不下来。食材太好，价格就高。
份量可以少点啊？
份量太少，摆盘不好看。
盘子小点或者加点附加食材，比如熏肉沙拉，可以加一些西班牙火腿，野猪肉还是不能改，卖点就在这里。
嗯，你可以多做几个方案，然后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