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良】天地生一15
十五、
经过两天的打探,两位“大仙”又了解了很多情况。
如王景所说王家由于经常放粮救济穷苦人家所以名声很好,但王家的夫人并不招人待见,出了名的善妒。王老爷早年常在外,再回来时便被告知二夫人投井死了,下人们传说是某天夜里揪着个由头给强塞进去的。可怜那位二小姐小小年纪起就被关在绣楼,王老爷也并不怎么去管,只有大少爷是真正疼爱这个妹妹,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妹妹带外面有趣的物件。
再说说这乾坤子,此人是东山清静寺中一个道人,尊称乾坤道长,诨号乾坤大仙。据说是前朝天师门下一支的弟子,借平定前年的水患出的名,正经有些传说实际,像什么东山原有一只千年上下的老虎精为祸一时,就是他收的。此次是王家特意去请的,已经在王家住了小半月,每天以特制的符水吊着王老爷一口气,只等法事完毕,才可根除病根。
子堂听了,难得讥讽一句:“道号乾坤可是真狂妄,他道家的老祖都不敢这么自称吧?”
“这个乾坤子怕不是个一般骗子,”九良翻阅着前年的阴鬼年纪,面色沉重,“那年水患他确实下了一个阵法镇住了河妖平息了水患。”
子堂愣了一下:“哟,那他这是有真本事?”
“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前年来此的是无常手下的鬼将艮,他特意写了水患中原有四百三十二只新鬼待押,却少了九十九只,至今未找到。”他说着合上了书页,“那年恰逢幽冥与仙界僵持,艮被急调回去驻守,放弃了追查此事。”九良状似无意瞟了一眼对方的表情,见子堂并无异样,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子堂此时后背已经爬满了汗,果然如子麒所说幽冥和仙界积怨已久。相传是因忘川失忆时曾被水神以亲子名义托付在仙界,但天帝后来不顾水神求情对当时的忘川降下了雷劫……虽然最后是因此事而让忘川回归元神恢复了身份,不过到底是结下了梁子。尤其是沙华对天帝简直视同仇敌,因此前年天帝过寿宴请六界,连魔界都派了位魔君去赴宴,幽冥的人就是没去。天帝自觉被薄了面子,直接差和忘川原有交情的荧惑星君去第七界递了帖子。此一举更是激怒了沙华,幽冥的大军直上青天驻扎于天河岸边与天兵对峙了整整三天。此后又有荧惑星君自那之后再没返回仙界,水神去天帝处小坐示威,下三界头脑设茶会商谈之类一系列的事件。总之,在仙界,“幽冥”二字乃是十分敏感。
“我自觉此事有些蹊跷,为何偏在他做法后少了新魂,又偏偏是少九十九个?”九良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陷入沉思。
子堂默默吞咽一下,觉得这样的小卷毛有些些可怕,小声询问:“如果他真的有搞鬼,你打算怎么办?”
“哼,”九良抬起双眸,眼中一片冷冽,“幽冥向来没什么仁慈的好名声,更何况我那位顶头上司最大的长处就是睚眦必报。”
子堂听这话上下牙齿碰到一处,揉搓几下双手,耸耸肩,转身钻进那挤挤挨挨的书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