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动线(2)

我今天选择的是约翰·伯格对谈苏珊·桑塔格的节目，伯格的作品我没有看过，桑塔格的，好吧，我只在yz的嘴里听到过，在orgasm以后会聊聊容易令人发梦的事情，我其实只想好好听听情话，但yz只愿意讲讲文学，他在现实生活中表达出来的两面性令我认为他脑海里的意识流作品里有不止四个人物，八个、十二个、二十四个也不一定。伯格说：听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和故事本身一起构成了故事，这点我理解了很久，桑塔格在对面表示自己不会将自己处于故事之中，我支持桑塔格。
午饭后我会感到困倦，那是我对一天厌烦的开始。我无法控制午觉，我会睡昏死过去，醒来以后浓厚的负累感接踵而至。午觉令我认为自己像跳龙门的鲤鱼，只有到晚饭时间才会跳过去醒过来，否则就一直被浪涛卷走再卷走。所以我丢掉了午睡，转而用另一袋咖啡支撑时间的持续可视。
我在读吉本芭娜娜的《蜜月旅行》，是yz的书店赠送给我的，自从有了一些流量，就会开始收到赠书，我很开心，纸质书很贵而且搬家也很累，最近小木屋送了我一年的租书会员，我爱死小木屋了，让我这样居无定所的人有资格无压力地阅读纸质书，于是我自己又充值了一年。我和yz商量好，书箱每人交替使用一个月。我说：嘿！我们算不算是提前预定了两年的羁绊？好长欸！
yz当然也很开心，对他来说，书本像空气，纸质书像空气里的氧气，每一次去南京，我都要帮他处理过多的纸质书，但下一次见到他又会多出几十本纸质书——他就像每隔两三天就从嘴里吐出来一本书一样。无需再吐出书本去卖掉，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我跟yz是非常不同的个体，我在苏面前形容他：手指好看，头发浓密，气味好闻。他在朋友面前形容我：多重人格，善良，喜欢我。他喜欢存在主义，于是我也不可避免地爱屋及乌，他还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可是我无能为力喜欢了，我压根读不明白。
《蜜月旅行》里有一段话：生物死亡、腐烂、化为泥土；虫类你争我斗；蜻蜓歇在晾晒的衣物上，晴空突然间阴云翻滚；听到家里动静不对知道母亲情绪不好，就一溜烟跑去帮她买东西。所有这些，假如认真观察，你会发现，人心自是忙忙碌碌，无需向外部寻求原因。
我感到这和我的ABCD有莫大的相似之处，我极力想把C挖出来聊聊这个问题，但此刻似乎她并不想要聊聊。C是与我最具有共同点的，她的动线和我的差不多，不同的是，她是一名有能力获得公费留学机会的人，而我不过是奋力及格的笨鸟。C在某些时刻会主动与我聊天，例如我跟yz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会夺走我的话语权。yz不知道C，他疑惑：为什么我觉得你大部分时候傻傻的，有时候又饱藏智慧？
C跟我说：我的一生，就是在千方百计地读书和千方百计地招募yz做你的上门女婿。我很高兴C如此为我考虑，yz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伴侣：他一点儿也不难缠，也不过分泛滥情感，他理智得像加油站里的加油枪，我说给我加一百块的爱，他就为我加一百块的爱，从不搞赠送活动。这样的伴侣令我无需纠结付出与回报，因为生死来去都对等与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