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细胞】白色摇篮曲(4)

“其次，我们这些战士每天在前线出生入死，和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长官可不能比。一旦年老体衰就会被年轻的同伴清理，辛辛苦苦贡献了一辈子却连休假日喝杯酒的权利也没有，合适吗？
“司令先生，你以为和大家喝几次下午茶，讲几个过时的笑话，大家再配合地干笑几声，你就算‘融入’基层了？得了吧，你根本不了解我们。实话告诉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再怎么装平易近人，也没法掩饰你骨子里的刻板保守。”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但字字戳中他的痛处。辅助T细胞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看得这么透彻，是否意味他就任以来付出的努力仅仅使他沦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笑柄？
NK快步走向那块帷幕，把它扯掉，露出墙壁上刻着的密密麻麻的编号。
“这些是以前参加过派对的朋友，他们已经牺牲了，为了主人。无论是想和他们再喝同一杯酒或是想追究他们责任，都太晚了。”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蕴含着的情感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他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总而言之，他的心被一只柔软的爪子狠狠挠了一下。
尽管解决了噪音问题，辅助T细胞这一夜并没有睡好。自从过了青春期，发育完成后，他好久没有做过那种梦了。NK是罪魁祸首，她在他梦里的所作所为害得他一大早起来洗冷水澡，冻得直哆嗦。好吧，也许她本人对此毫不知情。
我真是太没用了。辅助T细胞站在蓬蓬头下面，冷水不断带走他的体温。他回忆昨晚NK说的那段话，反思他干过的那些蠢事。下一秒他又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欲念和道德感开始打架，最后道德感赢了。他下定决心：这不是该回味无穷的事，虽然只是想想而已。
洗完澡后辅助T细胞发现他忘记拿浴巾了，于是光着身子回卧室找。刚打开衣柜，他听到阳台传来一声巨响。
“妈的，疼死老娘了，去他妈的细菌！”NK流利地骂了一串脏话，爬了起来。
阳台顶部被她砸穿了，她的制服上血迹斑斑，怀里还抱着一个白发婴儿。辅助T细胞惊得结巴了：“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他一拍脑门，得出结论：他梦还没醒。
“真他妈倒霉，去天台晒个被子遇到了细菌。当时它抓着这孩子，救ta老娘差点把命搭上。”NK把孩子往发愣的辅助T细胞手里一塞：“拿着，我回去看看它死透没。奶奶的，又要重新洗了。”
辅助T细胞这才反应过来他衣服还没穿，赶紧穿上。在NK回来前他冲了杯红茶，顺便打了个电话拜托血小板来修阳台的天花板。他检查了一下孩子的襁褓，又陆续打了几个电话。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辅助T细胞打开门，NK一脸不快地进来了，穿着一件干净的衣服。
“细菌解决掉了吗？”
“嗯，尸体交给巡逻队的人了。这孩子怎么办？”
“襁褓被撕坏了，不知道编号，没有办法知道ta是从哪被偷出来的。如果要用仪器检测，得等这孩子稍微长大点，否则ta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ta头发是白的，会不会是骨髓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