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亮堂(3)

钱买不到光，只能买到灯而已。
从前那些卖灯泡的，不过也是为了赚点钱，他们还不知道只是跳闸了吗。
周九良自己不过也是为了让这房子有点人气儿，他还不知道只是跳闸了吗。
每次跳闸，他都想让人多呆一会，怎么办呢？他就想到了买灯。
灯，一盏又一盏地加着。其实没有烧坏的灯泡在角落里堆成一堆。
可是偏偏那天，孟鹤堂没有因为是半夜三更就不来了，没有骗着他再换个灯泡好多赚点钱。看着他认真解释电闸的样子，周九良一时分不清到底亮着的是孟鹤堂手里的手机光，还是那个人本身。
他站在亮如白昼的房子里，看着外面的一分钱没要的孟鹤堂走出门，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走入他不敢看的黑夜里。
原来光是钱买不到的。
但孟鹤堂能把光带来。
十
小先生说要有光，于是灯泡就炸了。
小先生说要有光，于是孟鹤堂又来了。
孟鹤堂听完周九良语气平淡的叙述，眼眶一圈红红的，小鼻子一抽一抽，好像受委屈的是他自己。周九良怕他又要来一个当场刹车，放下手里揉吧着的孟鹤堂换下的灯泡，试图伸手拦一拦，却被突然扑起来的孟鹤堂抱了个满怀。
被人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就像心口的地方放上了一盏灯，有微微的暖热，却隔着灯罩不会灼人，燃得热烈，却跳跃着不刺眼亮橙色的光晕。
孟鹤堂见周九良愣着不动了，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一下一下地，用着曾不经意间为九良点亮房间和世界的手拍着他的背。
那一刻大款有点不想往家里买灯了。
原来你在身边，哪儿都亮堂堂的。
天黑了，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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