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亮堂(2)

看上去是一定要给他整亮了才行。
“行吧，您这里是有……”“上下两层，十个房间，再加上走廊灯，大概……几十盏？”行嘞，您别再说了！这所有灯要是全部炸啦，按您房子这年代，大概也不保了。“您是不是……跳闸了？”
“跳……闸？”这可好嘛，这两个字对您这种土豪来说是不是特别陌生啊。孟鹤堂暗自扶额，“您家那个啥，您知道在哪儿吗？就是那个嗯，嗯一扳就全有电了的，全亮的那个……”孟鹤堂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教师，手舞足蹈的想给面前的“小朋友”表达这个意思。
“不，先生，这我懂，您是不是想问，电闸。”
就算灯光微弱，但还是让孟鹤堂看清了那人满眼的嫌弃。
“我这不是怕您听不懂嘛？”“先生，到底是谁不懂啊。”
六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这一刻孟鹤堂才知道土豪快乐他是真的想象不到。拉下电闸的那一刻，不能用灯都开开了来形容，生动一点说简直就是给熟睡中的太阳公公一巴掌拍醒，然后从世界的另一边直接塞进的这座屋子里。
啊，眼睛！这就是有钱人的光芒吗！
好奇宝宝孟鹤堂实在是想知道：“这么亮堂，是要干什么啊！？”这几十盏大灯一开，再多加个什么电器，不跳闸他就不姓孟。
“睡觉。”言简意赅的回答成功让可怜巴巴打工党孟先生，自闭了。
七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晚上，孟鹤堂长那么大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一种人会这么害怕黑暗，第一次知道，原来土豪不仅有自己想象不到的快乐，也有自己想象不到的痛苦，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卖灯泡的也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人。
在走出那幢“光污染”的别墅之后，孟鹤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窗帘一层层阻隔了的光给那老房子镀上一层光晕，不变的锈迹斑斑的门牌和暗红的字样，看上去不像来时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是一种从心里升上来的酸酸涩涩的
——孤独啊
孟鹤堂使劲眨眨眼
嘶——这天，有点凉。
八
虽然说自己是想好好了解一下那位小先生，可是这命运安排的手速也太快了一点。孟鹤堂时隔96个小时，又一次站在了那幢黑漆漆的别墅前。
大爷啊，您的灯真的不能再这么开了！
不过令人欣慰的一点，这次总算是个卖灯泡的本职工作了。这位大哥家里的灯泡终于还是不堪重负，光荣的，炸了。
孟鹤堂在换灯泡，
孟鹤堂在黑暗恐惧者的注视下换灯泡，
孟鹤堂在黑暗恐惧者的注视下，身处一个从其他房间投出来的余光都可以照亮的走廊里换灯泡。
“先生啊，这还不够亮吗？”孟鹤堂有点欲哭无泪。
九
——你怕黑吗？
——怕
——那怎么办呢？
——自己忍着
小孩子怕黑再正常不过，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周九良掩饰的再好不过，好得没有人会发现他每个夜晚的漫长。
小时候抱着三弦就是一晚上，可是那个把三弦给他的人却没有发现，随着一天天过去，周九良的晚上过的越来越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