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3)

膝丸收到的第一个任务是负责运送一批军用物资到战场上去，同行的还有一位司机，一位军官以及四只“野兽”。
巨大的车厢中，五人沉默地坐着，没有搭话，轰炸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努力透过厚厚的车厢，最终在他们的耳中力竭散去。每当有敌军来抢夺物资时，膝丸他们便会下车，经过强化的“野兽”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抵挡的，膝丸面无表情地杀死最后一个敌人，回到车厢中。
空气渐渐变得干燥，高温使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微眯，空气中满是沙尘的味道，似乎一张嘴便会被强劲的风灌上满满一口的沙子。
货车便是在这里被袭击的。
对方似乎有备而来，他们事先躲在高高的沙丘后面，派人引出“野兽”后便进行了密集的射击，即使膝丸迅速跳回了车厢内也不免在肩上及大腿上中了两枪——对于“野兽”来说，这并不致命。
剩下四名野兽中逃回来了三名，还有一名被击穿了头部死亡，而其他三人受伤也颇为严重，他们忍着痛将子弹剜出，撕下衣料简单地包扎了伤口止了血，颈部项圈便传来了微弱的电流——军官在催促他们迅速解决战斗了。
四人商量了一下，两人出去吸引火力，两人趁机到沙丘之后偷袭射击者。
趁着火力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膝丸与另一人偷溜下了车，顺着子弹的方向找到了敌军的地盘，让人手起刀落杀死敌人之后，对方也发现了不对劲，停下射击便向两人攻来，膝丸抬手替同伴挡下一刀，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反手将自己的随身太刀捅入对方腹中。
随着敌军围了上来，任是“野兽”的身躯也抵挡不了这样的攻击，好在另外两名“野兽”也赶了上来，一刀将一名敌人举着枪的手斩断，有了同伴的加入，战局迅速扭转，敌军很快被制伏，金黄的沙丘被鲜血浸染，狂风吹起风沙将尸骸掩埋。
膝丸回到“巢穴”时，髭切已经等了他很久了，在途中被他救下一命的“野兽”来向他道谢，等人离开后膝丸见着髭切带着甜蜜的笑容向他走来，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用手替人挡刀？弟弟长大了啊。”髭切挑了挑眉，“哪只手？”
“当时情况紧急……挡一下我只是伤到了手，但不挡的话那人就没命了。”
髭切并不听膝丸的辩解，自顾自地拉起了膝丸的左手，微凉的指尖紧贴着手臂，皮肤下正是已经完美愈合了的伤口。“是这里吧？”髭切轻声问道。膝丸的身子微微一僵，髭切明白自己猜对了，他抬手撩起了膝丸过长的刘海，常年被遮挡住的金瞳暴露在空气中，他凝视着那对和他一模一样的金瞳，忽然有些恍惚地想：“如果弟弟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念头一旦涌上来便像潮水一般无法抑制，冲走了髭切镇定的伪装，没由来的心惊与后怕让他紧紧握住了膝丸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得到一些活下去的力量。膝丸被握得有些痛了，却不敢擅自挣开手，只能小声地喊着“兄长”，却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了口。
那晚也不知是谁诱/惑了谁，两人都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感受着彼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