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祈祷》-第一章 少年与书生(2)

此时，台上的戏角和舞女们，仿佛脱离世俗的罪恶，唱着跳着，洗礼着人们劳累的身心。他们无关木偶，不趋大流，做着最平凡的工作，却带来世间最不凡的净土。
【不枉了银娘玉姐只做个纺砖儿，谢女班姬女校书。请先生不难，则要好生管待】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少年的目光刚好与那戏台旁衬戏的舞女给对上了。她的眸子没有特殊的颜色，反而给人带着一种无色的哀愁，也不知是为何所困，瞳孔中似乎缺少了一丝灵气，却又不是那样的呆滞，久久地蔓延出少女所独有的哀伤。
旦角咿呀地唱着，少女那无关戏剧情节的舞姿反而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她带着舞女所特有的优雅——身子不算高，可体态极为标致，标致得不带一丝刻意，那是一种天生而自然的优雅。
没过多久，旦角便双双退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筝音，伴着少女手持的金铃，显得格外悦耳。金铃在手腕的翻转下叮当作响，她平举着右手，一边摇着铃，一边来回踱步，脚步拖着长长的裙帘打转子。这种安详的感觉，就如同巫女的祭祀一般，安抚着众生的内心，舞着相似的步子，祈求来年的安宁。
“看上那孩子了么？”那书生见少年看得出神，突然开玩笑般地发问。
“长得是挺标致的，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少年赶紧收回目光，端起桌上还散着余温的茶慢慢品了起来。
书生见他久违地这副某样，轻轻一笑，说道：“这倒也不怪你，那孩子，别说这院子里，就算说她是整个天安城西的招牌也不为过。”
少年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对了，我记得你在这儿有生活过一段时间吧，两三年前么？”
“是啊，这次回来也算故地重游了。”
只见少年将余下的茶一口喝干，只剩些许茶叶于杯内，喝罢，便站起身准备离开，对他说：“那你的故地重游也快要结束了。”
见少年的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那书生也变得严肃起来，问他：“这么快就要走么？”
“是啊，这几天找木偶商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跟踪我的人。”
听到这话，书生的脸色顿时一沉。“...‘他们’...已经渗透到这里了吗...”
少年没有回话，转身快步离开了桌子，消失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书生则仍旧坐在那里，却没了把戏继续看下去的兴致。他看着那舞女依旧翩翩而舞，带着她忧郁色的眼睛，不禁自言自语道：
“你也，没那么无忧无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