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朝阳（二十八）

顾北一进家门儿，看见母亲大人正“端详”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剪指甲。没错，是脚趾甲！此刻的她几乎以双手抱脚底板的姿势进行着这项运动，顾北不知道该夸她柔韧性好，还是该夸她随性自然不做作。
“我亲爱的老佛爷，我说您老人家能不这么豪放不羁爱自由么？你剪脚趾甲不能在自个儿房间剪完再出来面向社会大众么！” 老太太挪开正碰着自个儿脚丫子的手，抬眼看看顾北，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几个大跨步迅速来到顾北面前，双手捧起顾北的脸，满眼八卦的情绪充斥其中，然后一股脚趾甲味儿毫无预警的窜进了顾北的鼻腔。顾北赶紧拿开她热情的双手，“有事儿您说事儿，没必要使用化学武器。”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问你和陶阳那孩子怎么样了，你俩出去一下午的!”
“妈，咱能不把社区民警调查户口作为终生理想么？”
“这是不想正面回答问题，跟你妈我这儿打太极呢!不说我也看出个一二来了，反正我跟你说，我看那孩子挺好的，年纪轻轻的又懂事儿又成熟，你要处就好好跟人处，不许欺负人家。”。顾北真的觉得遭了天大的冤枉，她顾北什么时候能斗得过他！一言不合就被骂脑子不好使，动不动就绵里藏刀的膈应人，有时候碰上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真的想当场掐死他，一直以来被欺负不是自己么!
“说吧，我是你从哪个垃圾桶捡回来的。”顾北刚说完，老太太手就“啪”一声落顾北身上了，顾北寻思着就这句话不至于遭来家庭暴力啊，哎哟一声说到“干嘛啊，怎么还打人呢!”
“怎么就你一人儿回来的，陶阳那孩子呢？”顾北便把陶阳之前跟她说的那番话基本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听完连连点头，止不住的复读机似的夸赞“那孩子真有心，那孩子真有心，是个好孩子啊。真好，真好，顾北你学学人家！学学人家！孩子真有心，孩子真有心啊”。为了打断这种闭环式夸赞法，顾北赶紧从兜里拿出了那两张演出票，“给，这是那有心的小孩儿请你看演出的票。”
正在此时，顾北发现了从洗手间出来的于乐天，而于乐天则迅速把目光落到了那两张票上，接着两三个大步走到顾北跟前，一把拿走了攥在顾北手里的票。“呀，可以啊，丫头。今天丢下我一下午，现在良心发现给我带了陶老师的演出门票”。顾北刚要戳破他的臆想，被身旁的母亲大人抢先一步拦住了“对对对，今晚你和北北两人一起去看看，你们年轻人反正也睡得晚，我不行我睡得早，熬不了夜”。听完这话的于乐天又一个转身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说“顾北，我赶紧把中午的饭菜热热，咋们抓点儿紧啊。”
顾北并没有理会进到厨房的于乐天，而是接着对身旁的老太太说“妈，人家是请你去的！”
“告诉那孩子，他的心意我接收到了，阿姨谢谢他。但我这确实听不了这个，我听不明白！我不懂一群人看两人在台上跟唠嗑儿似的有啥好乐的。那孩子不也唱戏么，你告诉他，下次我再来北京，听他唱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