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错（八）

我好像离完结越来越远了，忧桑。。。
因缘错（八）
“公子，公子！”
不为一路从大门跑进了书房，只见齐衡仍坐在桌前拧着眉看着手里的卷宗，这两日保定府安肃县出了桩大事，一个新科的秀才半月前在安肃县县衙公堂之上撞柱而亡，此事一直被安肃县知县杨仁丰按着没有上报，直到两日前，保定府的秀才集体上书，这事才被捅了出来，齐衡不眠不休地跟着同僚调查了两日——原来这秀才姓李，是安肃县本地人士，近些年安肃县盗匪山贼猖狂，知县几次剿匪都不见成效，安肃县百姓只好小心翼翼地过活，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李秀才家中便遭了大祸，那一日他出门会友，多喝了几杯，便在友人家借宿了一宿，等到次日回来时，院门大敞，父母妻儿全都倒在血泊之中，家中财物尽数被下山劫掠的匪徒捜刮了个干净，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李秀才当时差点晕死过去，撑着一口气到了府衙告状，知县杨仁丰嘴上答应着要去剿匪，却一直借口人手不足，就这么干耗着。
李秀才几次求告都没有结果，到后来，杨仁丰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直言让他自认倒霉，李秀才听得此言，心灰意冷，一头撞死在了公堂之上。
齐衡在朝堂上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参安肃县知县知情不报，草菅人命，保定府知府御下不严，皇上雷霆震怒，着北大营即刻出兵剿匪，又命齐衡为“绣衣御史”随后去保定府与知府杨安易一同前往安肃县彻查此事，三日后动身。因此，齐衡一下朝就钻进了书房继续研究此案，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保定府离京城不远，却从未听说安肃县的山匪，竟已猖獗到如此地步，若真是人手不足，为何不早早上报，一直按着不报，其中必有缘由，只是，天子脚下，杨仁丰一个小小的知县，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瞒报此事吗？
他这边正想得入神，被不为的动静扰乱了思绪，索性放下卷宗，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何事如此惊慌？”
不为赶紧上前两步，“公子，北大营来了消息，夫人亲自带人往安肃县去剿匪了。”
齐衡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在地上擦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什么？怎么会是他去，他不过一个副指挥使，北大营不是还有蔡老将军在么？”
不为答道：“听说原定是蔡老将军带兵的，只是老将军前几日头疾发作疼痛难忍，花老将军又要坐镇京中，不能擅动，花家大少爷还没回京，剩下的年轻将士都是没上过战场的，蔡老将军不放心他们，点名要夫人代他出兵。”
齐衡一拂衣袖，抬脚就往外走，“备车，去北大营。”
不为急忙拦住他，“公子，夫人两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了，此时再去也赶不上了。”
齐衡被袖子盖住的手攥得死紧，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他，他带了多少人去？”
“听说夫人只点了三百营兵，”不为答道，“还有花家三少爷花飞扬与夫人同行。”
齐衡心里咯噔一下，无端得有些慌乱。
卷宗里说山匪凶悍，约有百十余人，按说他们毕竟都是集结起来的山野莽夫，遇上训练过的营兵自是不堪一击，更何况三百营兵人数上也占了优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