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无问（九.二）(2)

“依依，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
“依依，跟我讲讲你的事，好吗？”
“我……很平凡啊。只不过小的时候跟爸妈在日本生活几年罢了。其他的没什么。”
“后来呢？”
“后来，回国读书，很吃力，所以要比别的同学花更多的时间学习，可是这样更没时间交朋友。直到大学，才有了真正的朋友。舒总就是我大学的学姐，那个时候很照顾我，去做交换生的城市也是她留学的地方，所以感情很好。”
“怪不得，你一直为她工作。可是舒总这个人，不太地道。”
“也许是因为感情在，所以愿意忍耐，就算最后她过分成那个样子，我真正伤心的，不过是她的变化，而不是工作上得失。”
“我明白，被信任的人抛弃和背叛。”
“所以，那次，你复出前出了那档子事儿，我没劝你，是因为我知道，那种心痛，只能自己想通。”
“依依，谢谢你能懂我。”
“我没有刻意去设身处地，只不过恰好经历过，会感同身受罢了。”
“依依，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经历。”
“可是已经是这样了，”依依的语气依旧很轻松，沉吟的半刻，还是说了出口，“就像我陪着你手术，也不觉得特别恐惧，因为我自己也是做过全麻手术的人。”
“什么时候？你怎么了？”角儿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生怕他的依依有什么闪失。
“读中学时候的事了，只是一个小小的肿瘤，从脾上割下去就好啦。再也没生过大病了。”
“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像是在安慰自己。
“虽然没有你严重，我是正经感受过全部过程的人，算是能理解你吧。”
“依依，这种事，我倒希望你永远不了解，不用感受。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的经验。”
“云雷，我曾经也很恐惧，很想忘记，可是怎么可能呢。后来我想，也许所有的经历累加在一起才是现在的我，如果缺少了之前的部分，我们很可能无法相遇。”
“依依，以后，所有的坏事，所有的坏运气，都有我替你扛好不好。”
“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才遇见彼此，这算是好运的开始吗？”
“至少，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嗯。”依依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弱，开始沉沉睡去，头倚着隔板，渐不出声。
他试探着叫了几声听不到回应，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转到那依一侧，轻轻把人推醒，接出温泉，帮忙系好浴衣，拦腰把人抱起，回了房间。依依定了两件传统的和室，推开门，一股清新的蔺草香穿入鼻孔。
把人轻轻放好，安置了寝具，看着她逐渐放松了身体，进去梦乡才准备离开。依依定了两个房间，摆明不想让他留下，就算喜欢到了骨子里，也不敢轻举妄动，她不准，他是不敢的。越是爱，越是敬，全都顺着依依的意思，时而觉得自己可笑，胆子小得可怜，却也心甘情愿去等她的准许。
半跪在她身侧，能看清她的全部，决意起身回房，却又听到依依吭了两声，手指勾住他的手指，似乎不想他离开，轻拍了几下没什么效果，只能躺在她身侧，让她贴着自己终于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