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志（下）(4)

人已经找到了，杜轩窗倒也不急着唤醒往风，左右这也算是白首与共，自嘲地想这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守了三十年，往风依旧不醒，某日清晨时，杜轩窗发现已经彻底变成长蛇的往风连竖瞳都染上了猩红，便彻底接受了往风从献出修为那一天就已经死了的事实。
在找到往风前，杜轩窗想过为什么往风当时不直接杀出纯阳宫，那个师兄到底和往风说了什么，又为何会将往风困在小镇上，然而，没能想明白。
在瞧见猩红蛇瞳的时候，从前的问题杜轩窗想通了一半。
往风的修为散出来根本就停不下，顶多就可以消散的慢一些。不然，当初那么多人就算抓往了往风，只要往风不愿意又有何用，小镇上那把枯骨又怎能用那一点点符咒就困住他，还让他自甘抽取自身灵气强行接济一方田地。那修为流失应该是往风不愿也改变不了的。
想清了部分陈年旧事，杜轩窗也没那个能耐把那枯骨死鬼揪出来问个清清楚楚，也认清了往风再无法清醒的事实，只暗自思忆了在世这六七十年，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出来细细品一番的事了。
终了一生都在追寻一些永远也追寻不到的东西。
蛇瞳彻底染上猩红的时候，杜轩窗彻底斩下了蛇头，就着染上蛇血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自此，了无遗憾。
“你可想救那天下人。”
杜轩窗同样顿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然而还是做出了选择。
“想。”
往风没有出声，许久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