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周九良】（肆）

你往北屋去了，在老太太那里多待了一会儿，顺便留在那儿吃了个中饭。
昨日帐房先生跟你告了个假，说是今天要去周家名下的大小坊收账。所以你今天可以多留在老太太屋里一会儿。
待回到自己房间，抬眼一看见九良坐在书桌前，还被吓了一跳。
平日里他是早出晚归，白日里一般看不见他的。刚才只是以为回来拿东西便走，没想到会留到现在？
春笙笑着迎了出来，“大少奶奶回来了？”
你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暗暗给她使眼色，他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春笙轻轻摇了摇头。
你走过去给他福了一福。
他抬眼看看你，又点了点头，问了句：“吃了吗？”见你点头，又顾自地看起了书。
你坐在圆桌边，新绣着一方锦帕。那个荷包又是被耽误到现在还没做好，现在九良在屋里，你也不好意思做，只能拿新活儿来消磨时间。
看你们一个读书，一个绣花，春笙和秋霞知趣地退下了。
“你识字？”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
你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唉，你过来吧。”铺开纸墨。
你走过去，坐在书桌旁的一个绣墩上，看着他研墨。
“早上你写了字，你识字？”头也没抬问你。
你识一些，但不多。你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你没反应，抬头看着你。你只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九良也是反应了一会儿。“你是说，你识一些？”
点头。低下头，咬紧嘴唇，感觉他下一会儿就要笑你。
“会写吗？”
会。你点头。但是也只是歪歪斜斜，不好看。
九良递过毛笔，起身让座，让你写字。
愣住，久久也没接过来。抬头跟他对视了许久。
“喏。”把笔往你面前推了推。
对视久了，你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接过笔，红着脸别过头。坐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几个字。
不好看。九良也没说什么。
“你会写自己名字吗？”
你接着往下写了自己名字。“秦宛莲。”
一眼就可见，这三个字要写得比其他字好得太多，字迹娟丽凝端，一看便是经过不断临摹的。这也是你写得最好看的字。
差别太大，九良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谁教你写的字？”
你歪歪扭扭写下“夫子”二字。
九良眸子又暗了几分。
说到这个夫子，就是你们村子里书塾的教书先生。他是地主赵家的二少爷，少时去了西洋，回来时，梳着背头，一身西装革履，戴着顶高帽，拄着支拐杖。当时他回来时，乡里乡邻都跑去看他，觉得他那身模样有些滑稽。
回到村子里二少爷就建了座书塾，请了几个先生教讲四书五经，自己也去教了书，不过讲的是些西洋东西。
你初见他时年岁还小，是听还未出嫁的二姐姐说的。那天二姐姐从溪边浣完衣服回来，红着脸跟你讲，说她在溪边看见一个顶好看的男人，容颜俊美，以前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你也好奇起来。过了两天，二姐姐神神秘秘地拉你要出门，走到溪边就看见她说的那个看着就喜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