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第四章）(6)

沿着楼梯向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向上跨过一步阶梯。周围墙壁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斑驳。当他登上第三层楼的时候，前方已经没有了向上的路，而周围的墙壁也已经被时间侵蚀的斑驳不堪。
他扭头看向右方，那不远处便是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教室…只是上面的牌子垂落至墙壁。牌子上面已经布满了铁锈。一切已仿佛过去了很多年……
他走向教室那里，望着窗户里那已满是破败的讲桌课椅：大家的课桌大部分都拥挤在教室最左侧…而在教室最右侧的却只有自己的课桌一个……虽然有几张桌椅虽然离自己的座位
比较近，但却不知道是正在远离还是靠近……
他看着这一切沉默着低下头，虽然心绪万千但最终却又只能归于无言。
这时一声叹息传入他的耳中，他抬头寻声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个年少些的他坐在课桌上望着自己。眉角皱在一起，向着窗外的他淡淡开口：
“曾经大家都是朋友，而在他们身边的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是下定决心并付诸行动，相信事在人为？
还是面对世间事欣然接纳，逆来顺受？
这一切也许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的目光锐利，让人感到窒息。
纵然心中虽有万千想法，但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妥协…
青春毫无选择，在家与学校的挤压之中消磨流逝。
而发生一些事之后大家也都开始变得疏远，世界逐渐失去了应有色彩。
自己面前这一切的苦果，全都是因为我吗？都是…我的错？”
他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只是沉默，没有选择回答。此时的他只想逃离眼前这处让自己内心陌生又感到恐惧的地方。为什么会恐惧呢？他也说不清楚…
害怕回想起来什么吗？镜中的那个自己问责的话语渐渐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背后那个自己叹息了一声，后面传来的话语像是一根针一样紧紧刺痛他自己的内心深处：
“已经失去的那些，不管重演多少次，结局都已成定数，再也无法挽回。”
他茫然的向前走着，不知道该要去往何处，走至三楼的办公室处，那里的门虚掩着，要进去吗？他在心中问着自己。父亲和班主任他们的声音仿佛若有若无的从办公室那里传出……
他鼓起勇气，推门走入，但和自己想的一样，里面并不存在什么人。只是一片死寂。里面的一切也都已经破败不堪。当他向前走去的时候，发现班主任的那张办公桌上静静地放着两张不知写着什么的纸张。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很长时间过去了，但这两张纸竟然还是如此的崭新……他拿起仔细查看：一张是有关于自己的退学申请书吗…另一张则是关于参军入伍的通知书……上面的署名上都有写着父亲的名字。父亲他的字还是那么的刚毅犀利，而自己的那些却只是断断续续，字里行间满是不情愿……
他看着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两张纸张，心中不免一阵苦涩。放回桌子上，转身离去这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方……合上门，在他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左侧走廊那里两道如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的脚步仿佛上了铅。再无法向右侧移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