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灯（完结）

（脑洞产物，请勿上升）
北方的秋天，夜晚的温度已经不算高，几个人拎着酒瓶子在海滩上闲逛时，也都时刻注意着刺骨的寒风。
曹鹤阳扒拉了一把睡在他腿上已经喝晕了的烧饼，又脱下了外套盖在他身上。
回头去看孟鹤堂，已经离他几步之遥，正像个孩子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扬着水花。
“黑灯瞎火的，你小心点，别往远了跑！”
他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也不晓得孟鹤堂听没听见。
大约过了很久，孟鹤堂才回到他身边坐下。裤管已经被浪花打湿，他随手向上挽了挽，蹭了自己一手的沙子。
见他自己也不是太在意，曹鹤阳就递了张纸巾给他。
他仔细打量起孟鹤堂来，这才发现他比从前瘦了很多。
他很少见孟鹤堂锻炼，但是精力旺盛的人也很少闲着，大约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孟鹤堂一直没胖起来，而是保持着匀称的体型，总显现着健康的朝气。现在瘦了许多，袖口处明显旷出了一圈。脸小了很多，也没了从前的神采，唯独那双眼睛，显得很突兀。
曹鹤阳想到，从前的孟鹤堂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他也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孟鹤堂的时候，是跟着烧饼**去大爷的马场。他的笨拙惹急了烧饼，烧饼一面冲他大呼小叫，一面冲着里面喊:“小孟，小孟，快来救我们啊！”
他是第一次见烧饼口中的小孟，那时候他还不会骑马，见少年策马向他们飞奔，就看愣了神。爽朗热情的少年连同明媚的光影就这么成了曹鹤阳独一无二的记忆。
他突然发现，孟鹤堂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曾经滴酒不沾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这样好的酒量。
曾经喋喋不休不知疲倦的人，已经很久没同他们说过话了。
那片光影里的孟鹤堂，像极了他的幻想。
其实兄弟多年，直来直去的早已经成了习惯了。连曹鹤阳自己都忘了，上一回这么说话到底是什么时候。
天南海北扯了个遍，话题还是不出意外地落到了周九良身上。
他很少见孟鹤堂有这样的神情，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起伏，但是很认真，认真得让他心慌。
“我其实知道的，九良是一个特别好的孩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他。”
他选择离开我不怪他，真的，日子一久他就会忘了我的。”
曹鹤阳听得心慌意乱，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得不深不浅安慰道:“你别瞎想，说不定他过两天想明白了自己就回来了。”
孟鹤堂没答话，只是冲着他笑了笑，自己站起了身。
“很晚了，四哥，我们回去吧！”
他忙着拍醒烧饼，孟鹤堂那句轻如叹息一样的话就被他的呼喊声盖掉了。
孟鹤堂说，他不会再回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回程的路，孟鹤堂始终同他们保持了几步的距离。他手忙脚乱地支持着身边的醉鬼，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了孟鹤堂的背影。
孤孤单单的，好像一阵风吹过来人就没了似的。
曹鹤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东倒西歪的烧饼，上前一步就紧紧攥住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