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灯（七）

（脑洞产物，请勿上升）
天刚刚亮的时候，周九良从衣柜里拖了自己的箱子出来。声音很大，孟鹤堂终于按捺不住，翻身下床拽住了他的箱子。
“你要去哪?”
“你管着管不着。”周九良用力拽了箱子一把，连带着他向前一个趔趄。
他这才松了手，有些赌气地不去看他。
反而是周九良，见他如此，凑近他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孟哥你看，饼哥四哥、翔子师哥，还有无数个和他们一样打着搭档的名号诉说那些难以见光的爱意的人，或吵或闹，或平淡如水或轰轰烈烈，这么些年不也都过下来了吗？
怎么就我们不成呢？”
“你也不是不喜欢我，怎么就不成呢？”
孟鹤堂抬起头才发现，周九良已经比他高了一些，又因着健身瘦了许多，脸上的稚气也褪去了，五官也慢慢显现出硬朗的线条。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九良也长大了。
长大了，就该懂事了。
他有些爱怜地伸手抚上了九良的鬓角，轻轻地笑了笑:
“我们，不成。”
他脑海里出现的是烧饼的眼泪、小四的叹息，明明是别人的境遇，划在他心上一样刻骨铭心。
人这一辈子那么长，你总会爱上别人的，到那时候你就会理解我的决定。
许多人都和孟鹤堂夸奖过他的眼睛，说他眼睛生的好看，无论何时都脉脉含情。连周九良这样内敛的人，也都直白了当的说过，孟鹤堂的眼睛像星星。
其实他一夜没睡很是憔悴，眼睛也是肿的，微微有些发红，却还是很好看。
周九良笑了笑，再好看的星星也不是自己的。
莎士比亚说，当我们还买不起幸福的时候，我们绝不应该走得离橱窗太近，盯着幸福出神！
星星光彩夺目，可他忘记了他还没有拥有的资格。
他不过是因着兄弟情义陪他过了这些年，他感恩地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豁出去投桃报李。
他不过给了他一点点甜头，他就想着把自己的全世界都捧在他面前，生怕辜负了那人的心意。
孟鹤堂从来没和他开口要过，是他自己把自己放低了。
那他有什么好委屈的，所有的委屈不都是自找的?
拎着箱子离开前，他看着坐在下铺失魂落魄的孟鹤堂说:
“孟鹤堂，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那年秋天，他们一个南下，一个北上。两个人在有了一段短暂的交集后就背道而驰了。
开始的时候，还总有人追问周九良的去向，后来日子久了，也就再也没人问起。
那天的海很蓝，就好像若干年前他们一起去看过的那片一样。
孟鹤堂站在这片海滩上看落下的夕阳，脑海里想的是那个傍晚的天涯海角。
他曾经以为一起看过了天涯海角，站在天尽头的，也该是两个人。
他年轻的时候听过看过的爱情太多太多，有的轰轰烈烈；有的平平淡淡；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有的分道扬镳两相无言，当事人在困境里跌跌撞撞连带着旁观者也惆怅欢喜。
只是他们不属于任何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