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迫害索妮娅罢(指孔乙己)(2)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理世是决
总是迫害别人的理世
不责备的。而且理世见了索妮娅,也每每这样问她,引人发笑。索妮娅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我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有作战经验吗?"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会战斗,……我便考你一考。暗杀的时候,怎样一击结束战斗?"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
索妮娅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做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方法应该记着。将来砍慈姐的时候,活命要用。"我暗想我离被慈姐要的剧情还很远呢。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爆头么?"
索妮娅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刀子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暗杀有四样做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索妮娅刚用刀子蘸了酒,想在柜上刻小人,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邻居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索妮娅。他便给他们一人一杯昏睡红茶。孩子雷普完,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杯子。索妮娅着了慌,伸开五指将杯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红茶,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索妮娅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她,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理世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索妮娅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才也觉得她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旁炼金的亚切说道,“她怎么会来?……安奈打折了腿了。”理世说,“哦!”“她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打上瘾了。安奈的小身板,受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送医院,后来安奈又嘴贫,依旧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理世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她的账。
被攻击的安奈
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酒。”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索妮娅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身后背着安奈,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碗酒。”理世也伸出头去,一面说,“索妮娅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索妮娅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理世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索妮娅,你又打了安奈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打,怎么会打断腿?"索妮娅低声说道,"跌断,跌,跌……"她的眼色,很像恳求理世,不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