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客居西厢.叁

孟鹤堂将今日在巷子，周九良如何替自己夺回包袱一事简明扼要告知周父周母，二老才宽了心。到底是为娘心系亲子，埋怨一声便让了九良入席。
这一席算不得珍馐美味，倒也是颇具永福县特色。
书要简言。
用过饭，周顾刚要打点下人带孟鹤堂去西厢，便叫周九良开口拦下：“爹，娘，孩儿整好要回书房，不妨由孩儿带孟兄去西厢，如何？”
“如此倒好，”周顾对于认生的周九良如此一反常态好似并不在意，“你二人亦可叙叙旧。”
一霎的疑惑，孟鹤堂倒是想不明了，跟在带着他出了厨房的周九良身后开了口问道：“周兄台，你幼时可曾去过滨县？”
“航满周岁前，便已与双亲一同迁来永福县。”周九良没有回头，亦未犹豫，便答道。
“周岁……周府……十余年前……”孟鹤堂回想着两人是在何时见过的面，未留神一下撞在了这个比自己矮出许多身上，忙连声道歉。
“无碍的，”周九良没有在意，推开那扇雕镂精致的门，“到了，您的厢房。”
天色已经见黑，丫鬟点了灯，候在偏厅，闻听人言，赶紧紧跑两步从屏风后出来，深行一礼：“奴婢司琴，见过少爷，见过孟公子。”
“她就是您在周府日后的贴身丫鬟了，凡有何事，皆可寻她。”周九良介绍完，抬手示意，司琴才可起身。不过是十一二岁与周九良一般的年纪，却是一身的粗布衣衫，眉眼亦是出奇的乖顺，倒是符合她这为奴为婢的身份。
“多谢孟兄今日为航辩解，”周九良将孟鹤堂让进厢房，本想道谢却见他望着司琴的眼神，乎地有些失望，“如若无事，航便回房歇息了，告辞。”带上门随着掌灯的侍女离去，也不见孟鹤堂有何动容。周九良有一丝失望，不明所以。
孟鹤堂在周九良推开门那一刻，目光便叫司琴身后墙上那幅画卷吸引。虽说孟鹤堂酷爱丹青，却并非叫这幅画之画技吸引，反倒是难得一见地让画之内容勾了神。反应过来之时，周九良已经带上门离去，孟鹤堂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走进些手抚画卷出言问道：“此画所绘何事？”
“回孟公子，此画绘制乃是我家少爷降生之日，宴请宾朋之事。”司琴规规矩矩回答。
“此景不似永福啊？”
“回孟公子……”
“这四个字日后少说，我听得耳生，人后唤我一声‘辉少’便可。”
“是，孟……辉少。”
“接着说。”
“此画绘于滨县，我家少爷便是生在滨县。”
孟鹤堂似乎忆起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便暂且不去想它。
也是舟车劳顿乏得很，孟鹤堂打了个哈欠，司琴便为他安排了沐浴。早早睡去，一夜好梦。
“辉儿，”那个温柔的声音又一次入了耳，抬起头却是朦朦胧胧不见其人真面目，“你瞧。”
妇人牵着孟鹤堂之手，一指不远处槐树下，年纪尚轻的周荃氏，开言道：“瞧见了吗？你周叔母怀中婴孩便是她的公子，快去同他问声好啊！”
撒开手，孟鹤堂便跑向了大槐树，伸出手指递给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周航，看着他紧紧握住自己手指乐的开怀，孟鹤堂心中也好似吃了蜜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