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一拜天地（新/田柾国/民国/虐）(4)

再转个身，就可以拜堂了。
“田柾国！”李参谋站起来，大家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祝福的话，没想到他却露出诡谲地笑容，用漆黑的枪口对上田柾国的胸膛，并扣动了扳机。
然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偏偏是方之蘼。
这一切，都像一场天大的玩笑。田柾国看着她鲜红的血液喷出——你别吓我，你别有事，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左胸中弹。她，左胸中弹......
那一刻万籁俱静，田柾国听不到厅里的喧闹，但他能听到方之蘼痛苦的呼吸声。那一瞬，对他而言却无比漫长，好像一切动作都放慢了、放轻了——她红色的身影慢慢倒下，恍若一片被秋风无情吹下的枯叶，单薄又无助。
田柾国接住倒下的方之蘼，紧紧地搂在怀里。大堂内枪声四起，几个赴宴的配枪的将军把李参谋当靶子打，但这些，田柾国都已无暇顾及。
“之蘼，我该怎么做？你再忍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二十五年，田柾国第一次彻底慌了神。他学着方之蘼平时给战士抢救的样子捂住她的伤口，却止不住她一直涌出的鲜血。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方之蘼疼到皱紧眉头，几乎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努力扬起一抹微笑给他看——只是有点可惜啊：柾国，这辈子，我可能不能嫁给你了。
“柾国，我只求一样...你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
老天真是无情又决绝，竟只许她留一句话。方之蘼的手滑落了，田柾国知道：他的方之蘼醒不过来了，永远。
眼泪夺眶而出，从他的脸上，落到她的喜服上，晕出一块块深红色的印记，但他始终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守着她最后一丝温度，祈求她再睁眼看一看。
当大厅里真正的安静，田柾国才回了神，他愣了愣，然后一把把方之蘼抱起来。田柾国用他的脸贴了贴她还有温度的脸颊，转过身去，面向天地桌，直直地跪下，
就这么抱着她，
一拜天地。
将士们看到的是一个挺拔的身影，抱着他心爱的人，对着皇天后土，立下一生的誓言...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田柾国如此失魂落魄。他抱着她完成了所有的仪式，最后向门外走去。 将士们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用标准的军礼，送别了将军和他们将军一生唯一的夫人。
“都给我喊！”田柾国边走边命令众宾客。
将士们犹豫两秒，然后一齐高喊：
“恭喜将军，恭喜夫人！”
那两杯合卺酒，他也喝了，红烛也剪了，最后，送她入殓。
“两姓姻缘，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日瓜瓞绵绵，尔昌尔织。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那晚这段话，他说了无数遍，说给自己听......
田柾国把她葬在田家祖陵中，以亡妻之名给她立了灵位。
“各位长辈，这是柾国过门了的妻子方之蘼，是位很可爱的女子，是为了保护我才去了的……请你们好好待她，可别凶她，别让别人欺负她，还有让她，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