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二）

打开工具箱，捧出小香炉，杨九郎一脸嘚瑟的对周九良晃了晃手里的布包：“知道这是什么吗？好宝贝！”
周九良伸手接过，慢慢打开，原来是十几根短短粗粗的檀香。
“你怎么还信这个？”
“这次的可是真东西，在棺材板上养大幼苗，坟地边儿栽种长成的千年古檀香树。你知道就这么几根，花了我多少钱！”
周九良叹了口气，将布袋举高还给杨九郎，杨九郎胸有成竹的抽出一根，径直走向地上的小香炉。
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燃檀香，插进香炉里，杨九郎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的默念些什么。
浓浓的香气弥漫在已差不多沦为废墟的工厂内，周九良抬头看着缥缈的烟雾，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
“哐当”！“哐当”！
窗户突然四下大开，工厂正门“吱呀呀”作响，杨九郎爬起来一把抱住周九良的胳膊，哆哆嗦嗦的指向门口：“九良，你看那是什么？”
一个黑色脑袋悄悄从门缝中挤进，接着便伸入一条黢黑的腿。
“完了完了，真把那焦尸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九良，怎么办啊？”
周九良打掉杨九郎的手，对他翻了个白眼：“你仔细看看。”
杨九郎半眯起眼睛，看向门口。一个身穿黑色套头卫衣、黑裤子、黑鞋子，戴着黑口罩的人慢慢走近，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杂色，脸上也被遮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清澈透亮。
杨九郎松了口气，对着来人骂骂咧咧：“你哪个部门的？怎么不穿警服也不打个招呼？”
来人却默不作声，只瞪着眼睛一个劲往前走。杨九郎心里发怵，伸手将周九良推到身前。
黑衣人在离周九良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下。周九良怔了怔，刚想开口，对方却直直的倒了下来，一头栽进周九良怀中。
周九良连忙抱紧胸前的人，将他的帽子口罩摘下。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面若桃李，周九良见过许多尸体，但都不如怀里这个人好看。
“他他，是人吗？跑这儿来碰瓷了？”
见半天没有动静，杨九郎耐不住性子，伸手就要扒拉昏倒的人。周九良瞪了他一眼，将怀里的人向前一推，顺手把装着檀香的布袋放进自己兜里。
杨九郎接住黑衣人，气鼓鼓的对着周九良：“人是倒你怀里的，别想赖上我。”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开关车门声，杨九郎慌了神：“快，那些猴崽子们回来了，帮我把家伙什儿收好。”
周九良蹲下身，将快要燃尽的檀香熄灭，香灰不慎滴落到手上，灼热感让周九良一抖，随即甩甩手，把东西收回工具箱。
警员们拎着打包好的饭菜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杨九郎怀里的黑衣人。
“杨哥，这怎么回事儿啊？”
杨九郎咽咽口水：“说来话长，你们问他。”周九良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反而将黑衣人打横抱起，冲杨九郎挑挑眉：“走吧，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