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2)

心头一紧，两脚轮番蹬地，手也扒着地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后移。然而身子都没怎么动起来，手脚原先的痛感却因此更剧烈了。痛呼一声，我又倒躺在地，手举在胸前，合握不住也不知该放到哪里，挤眼咬牙忍着强烈的痛感。
“对对对，就是这副表情，哈哈哈，真好玩！”那阵尖利刺耳的笑声又响起来，使人浑身泛起一种想抓挠心肺的痒感，指尖更甚，让人恨不得把指甲盖翘掉。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起来，快坐起来，我盼你都盼死啦！”然而我并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他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对我进行一次惨无人道的虐待。
那个声音自顾自言语着：“真的，我真的在这儿等你等死了，在这儿也没个人说话，自言自语都从腻了到又生新意，结果之后又腻了，如此反复，简直是折磨呀，我把我能自言自语是好事还是坏事辩论了几千次，还是几万次？现在是七百三十七比五百四十……多少来着？啊！又要重记数，所以你懂了，这就是为什我是几百比几百，之前却要说几千次几万次，是伏笔！哈哈哈，好玩吧！哈哈哈……”
如处地狱，被逼将死的我拿出最后的力气吼了出来：“闭嘴！别吵别笑了！给我闭嘴！”
我听到“克啦克啦”的几声，像是几根筷子掉到地上的声音。所幸真的安静下来了。
“唔……清静了……”像是灵魂得到救赎了一样，我长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又来了，弱下语气试探性地说：“额……如果你觉得孤独的话，我可以……”
“安静！”然而我并不想他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克啦克啦。
终于，我又一次努力坐起身，同时也已经冷静下来，刚才两声吼多多少少也有发泄作用。那具骷髅还是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古怪的是他用手骨捂嘴样盖住了牙齿，而且，他的指骨比正常要短。至于那阵像筷子落地的“克啦”声，大概就是他捂嘴时骨头相撞发出的吧。
我装出很有气势的样子，对他说：“回答问题，不多嘴，成？”我语言简洁，想先一步给他一个说话的模板。
骷髅把手放下来，颌骨来来回回张合：“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气势。我来这里都不知道多久了，好不容易来一个人，你也得理解我又多兴奋，不过我都成了这样，兴奋又是哪儿传导的呢？你曾经相信灵魂吗？我之前……”他依旧喋喋不休，模板没起任何作用。
因此我改了语气，和他商量说：“这样，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也先就这些问题回答我，不要多说其他的。”
“嗯，好。你的表现很不错呢，恐惧没持续太长时间，不过你挤眉弄眼的样子真的好好玩，第一时间缓和情绪……”
我忍痛向前挪了挪，伸手抓住他的头，强行把他的上下颌骨捏住闭合。我竟然已经到了不怕骷髅的地步，算是幸事吧。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把你头扭下来，顺提，‘挤眉弄眼’不是你这样用的。”
随后我问：“这是哪？”
我松手，他说：“我不知道，我要知道我还能在这儿？我……”见他又要多嘴，我赶忙把他的嘴手动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