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娇花两样春 五(3)

梁鹤坤到了正厅，杨九郎正跟张云雷吃茶呢。梁鹤坤压制住了打他一顿的冲动，跟张云雷说“云雷，天晚了，我们走吧。”张云雷没动，慢慢喝完了那杯茶“我不走，我要跟九郎在一起。”倒也在意料之中，不算意外。梁鹤坤问他“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生老病死？”李久春要想报复他，也无外乎夺财和要命。梁鹤坤相信，若是李久春有心谋划，杨九郎绝无还手之力。张云雷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是！”
“那如果是你的性命之忧呢？”
“在所不惜！”
“你拿定主意就好，以后你有人疼爱，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告辞！”梁鹤坤问完，心里也有了决断就不再逗留。他想着，有张云雷在或许久春就可以少遭些罪。现在，他想为另一个人做点什么。
当天晚上，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睡下，就去找了久春，推门就进。“你跟梁鹤坤说什么了？”李久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既然害怕，干嘛让他来？他怎么了？”“你套我的话？你……”杨九郎怒不可遏“告诉我！不然，我就想些办法。”久春眨巴眨巴眼睛，伸了食指按在他嘴唇上“嘘，小点声。动静大了吵醒你的心肝宝贝，恐怕不好哄啊。不信咱俩试试？”俩人对峙半晌杨九郎终究还是放弃了追问。
果然，没出三天老太爷就差人来问，久春跟着来人就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九郎唤他“久春儿，早点回来。”久春走回去挽了他的胳膊“舍不得我啊？放心，我早去早回。”杨九郎突然想起一句小曲儿“蜜糖嘴儿好比恁把杀人的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久春日日早出晚归，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张云雷被接进了府里。忍不住叹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同住一个屋檐下哪有不见面的道理，这一日花园碰见，张云雷主动叫住了他“久春哥哥，你来，我们说说话。”李久春本不想理他，可是转身就走又显得自己怕了他。“别这么叫我，恶心。”张云雷不以为意“好说，都听您的。听鹤坤说您手腕通天，生财有道。我和九郎都愿意倾囊相赠，只是九郎不能割爱，您就留给我吧？”李久春看了看他，发现他极其认真，于是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当是还了梁鹤坤的人情。他不着痕迹地挽起袖子，俯身看他，脖颈和手臂处都是欢娱过后的痕迹。“金玉满堂，莫之能守。这些我就是留给他，他也未必留得住，很快你就能明白了。”这话未必进了张云雷的耳朵，可他盯着李久春的眼里有动荡，能不能躲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月亮圆满的夜里，李久春端着一碗酒酿圆子去找杨九郎。那是李久春会做的，他的最爱。果然杨九郎正坐在廊下温酒赏月，那是他俩多年以来的习惯。李久春就像和他约好的似的，如约而至。
“张云雷呢？一个人喝闷酒？”
“他吃了药睡下了，你怎么来了？”
“怎么，眼下也还是我家的地界儿，你来得，我来不得？”
“随你高兴。你既来了，我的酒酿可还有？刚还想着。”
“有，随手给你做了。”
“里面没下毒吧？”
“下了，你吃吗？不吃我倒了去。”